深秋的邹市,凌晨一点。
宽阔的柏油路上鲜有车辆,四周的居民区早已经悉数灭了灯光,除却远处地标一样的甲级写字楼还亮着外景的装饰灯以外,一切皆回归沉静。
正在开车的顾沉努力打起精神,装饰很温馨的车里响着城市广播,但是顾沉却没有听的心思。
路灯的光此刻伴随着车辆驶过,如同渴睡人的眼睛,忽闪忽闪的,偶尔侧头顾沉能够清楚的借着车窗玻璃看清自己的脸,他已经不再年轻了。
45岁的顾沉,过着每天加班到深夜的社畜生活,,当着二流杂志社的审稿编辑,费劲吧啦却依旧买不起大城市的房子,这样的人生或许是18岁的顾沉根本不曾幻想过的。
桑塔纳缓缓停在十字路口,看着刚刚变红的信号灯,顾沉随手调了下车载广播。
是另一个他所熟悉的深夜栏目,叫做午夜书会。
是个类似听书的节目,一些回温经典的文学作品,顾沉都是在这个节目里听完的。
信号灯变成绿灯,汽车起步,顾沉想要继续向前行驶。
右前方却突然一束强光打在顾沉脸上,好亮!
有些迟钝的顾沉来不及操控汽车,蓦然间和渣土车的车头碰在一起。
耳边最后听见的,是汽车里广播的声音。
“也许每一个男子全都有过这样的两个女人,至少两个。娶了红玫瑰,久而久之,红的变了墙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还是“床前明月光”,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是衣服上沾的一粒饭黏子,红的却是心口上一颗朱砂痣。”
红玫瑰和白玫瑰么......
“啊!”惊厥而醒的顾沉猛地一个激灵,枕着书的脑袋窜起老高,带着如释重负的表情,大口喘息着。
还是会重复梦到重生前的那一幕吗?
哪怕是距离发现自己重生已经过了三天,重生在1993年的安市,顾沉还是难以置信。
少年慌张的看着周围,视线在喧嚣的教室里扫视一圈,绿漆白墙,特别有年代感的电灯还有木门,一切的一切,都在告诉他,重生并非幻梦,他真的重生到了自己18岁高考前夕。
“又做噩梦了?”一道很温柔的女声传入耳中,在这吵闹的环境里却那么的独特,声音不大,却听得那么清楚。
顾沉不用转头看就知道是身边的宋盈在询问,这道声音好像带着魔力一般,让他这个四十多岁的老男人瞬间安定下来。
侧身,便看到宋盈略带吃惊的看着自己。
顾沉没说话,点了点头。
不光是做了噩梦,还一连三天全部做了同一个噩梦。
身边的少女留着刚好触碰修长天鹅颈的短发,上半身穿着一件米白色的毛衣,恬静的坐在这里,就已经有一种空谷幽兰的气质在里面。
“每当我做噩梦之后都会吃点东西,你也试试?”
宋盈从自己桌洞里掏出一颗纸包糖,带着令人治愈的浅笑递给顾沉。
顾沉伸手接过,并没有急着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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