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佳双眼通红，死命地盯着周帝，右手紧紧掐着周帝胳膊，身子因太过用力有些颤抖，似乎只想从周帝口中得到一个答案。
周帝的胳膊被掐的生疼，不过却是连哼都没哼一声，依然是那副不温不火的样子，毫不躲闪，安静地与顾佳对视。
二人僵持许久，顾佳终是毁了心中筑起的堤坝，缓缓的蹲下身子，双手抱头低声哭了起来，口中喃喃说着：“那是我的爱人，怎么可能是玩偶？那是我的爱人，那是我的爱人…”
周帝刚刚那句消除两只玩偶的话，可以说强迫顾佳面对了他一直不敢面对的事情，是压垮这个男人的最后一根稻草。
“我的爱人不是玩偶是不是？”顾佳似乎解不开心中的谜团，抬起头来，一脸希意地望着周帝，仍是想得到那个答案。
周帝可以骗他，告诉他他的爱人还活着，只是沉迷在自己编织的梦里的人，不会希望醒来，周帝不想看着顾佳慢慢变作玩偶，开口说道：“带我去玩偶店。”
顾佳傻傻地看着周帝，对于自己刚刚的问题，周帝的意思很是明显，本来有些癫狂的顾佳突然安静了下来，整个人似是失了魂一般慢慢坐在了青草地上，脑袋低垂，眼神呆滞，不知在想些什么，过了许久，也不抬头，只是喃喃地，不知在和谁说着：“我早就说那玩偶诡异，要遵守规矩的，你总是不听，哪有玩偶会变身的？还和咱死去孩子一模一样？你当它就是儿子，真是着了魔了，连自己慢慢变化了都不知道，也都怪我，怪我没能阻止你，不过我真的不忍心看你丢魂的样子了，那样的你还不如…还不如死了，看着你开心地变成了玩偶，我的心都死了，我不愿相信这一切，我连自己都骗了，我觉得你还在我身边，我不会相信你离开了我，我不相信…”
顾佳喃喃了许久，不过将话说完，身子更显佝偻，似乎瞬间就失去了许多生气，再次抬起头来看着周帝，眼神空洞苍白，好像寻找生命中的光亮一般说道：“我爱人还有救吗？”
顾佳的爱人已经完全被同化成了玩偶，周帝心有预感，同化的过程怕是不可逆的，只是看着顾佳眼中仅剩的一点光亮，周帝实在不想泯灭顾佳生的希望。
“我会尽力，今夜带我去玩偶店。”
“谢谢！”
若是周帝一口答应，顾佳定会认为周帝在敷衍，而这句极为认真的尽力，倒是给了顾佳一点希望，无论周帝是否真心，顾佳都对这位雪中送炭之人，充满了感激。
“现在还早，我晚上会去寻找小哥，带小哥前往玩偶店。”顾佳补充道。
周帝未置可否，看了看别墅方向，接着回过头来说道：“你直接跟我走吧，不要回去了。”
顾佳听了这话，脸色一变，似是触及了心底的某根弦，颇为急切地开口说道：“那我爱人怎么办…”
顾佳本能般地说出这句话，声音却是越来越低，同样回头看了看曾经幸福的别墅，如今光鲜的外表下却满是阴霾，旋即改口说道：“权听小哥安排。”
“你还可以听到爱人说话吗？”
周帝记得顾佳的这个人格曾和他爱人的玩偶对过话。
顾佳极力回想，似乎有些记忆已经被自己封存了，或是有些记忆，他自己都不清楚是自己幻想的，还是真实的。
顾佳想了一阵，才不确定的说道：“我爱人好像可以在我心里说话，不过好像曾有过两种声音。”
“都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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