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正雄是老来得子,快五十了才有这个儿子,宠溺得很。虽然对这个儿子他也是恨铁不成钢,但即便是块废铁,也绝不能让人随便揉捏。
但是,他的表弟,也就是苟长老,身为巫医门四大长老之一,就这样被沈岳烧断了一条胳膊,那这个沈岳也的确不好对付,需要从长计议。
从长计议,这一夜就够长的。
长夜漫漫。
因为只要卢少躺下睡着之后,气管马上就会像堵了一样,把自己咳嗽醒。
一晚上也没睡着。最后到了清晨时分,坐着靠在床头勉强迷瞪了一会儿。
这是什么怪病?
卢正雄很纳闷儿,这个儿子虽然不争气,但平时身体还可以。
卢少昨天没说这个细节。现在才明白了,沈岳说的那句话的意思,“你以后,也不用躺着睡觉了”。
卢正雄听卢少说完,倒吸一口凉气,立即就给表弟苟长老打电话,开始苟长老没接,再打回来时,苟长老说已经在飞机上,马上就要起飞了。
卢正雄悻悻挂了电话,也没有多说什么。因为根据卢少的说法,苟长老昨天就在,卢少还追问了,苟长老并没有立即弄明白。这说明,他在,也未必能治好。
思来想去,卢正雄只能先从长安请名医来看。
结果,一连有三个名医看过,却都束手无策。第三个有点儿见识,说好像是被玄门高手以灵气封了玉堂穴。
卢正雄问,怎么办?这位名医憋了半天,憋出一句:解铃还须系铃人。
卢正雄当然不想去求沈岳,最后突然想起一个人来。此人见识非凡,而且精通药理,虽不是医生,但说不定有法子。
这个人就是裴东来。盛唐回春坊的老板。
卢正雄和裴东来并不熟,但也算认识,想了想,没打电话,备下厚礼,亲自去往盛唐回春坊。
恰好裴东来正在店里,虽然他不太喜欢卢正雄,但伸手不打笑脸人,而且也没有必要得罪他,便请进了办公室。
“久违了卢总,太客气了,来就来,带什么东西!”
“裴老板,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卢正雄顾不上客套。
“有事请讲!”
卢正雄前前后后讲完。他还不知道沈岳的全名,只知道他被称为“沈大师”。
但是裴东来一听,能有这种手段,年龄外貌又相符,难道是“罗不凡”?至于为什么被叫“沈大师”,这个倒是不知道。
“卢总,依我看,这样的事情,不是治病这么简单!”裴东来沉吟。
“此话怎讲?”
“这样的高手,你即便找人治好了令郎的病,但他未必肯罢休啊,再度寻衅,恐怕你就招架不住了。况且,这病,除了他,估计别人也治不好。”
“裴老板的意思,是只能低头哀求这个沈大师?”
“你也说是大师了,在大师面前低头,不丢人。”
卢正雄抽了一整支烟,突然看向裴东来,“裴老板是不是认识这个人?”
裴东来微微一笑,云淡风轻,“卢总是想我认识,还是不认识?”
这话里有话,如果你卢正雄不想低头,那我即便认识,也是不认识;如果你想低头,我或许可以帮忙。但是,不直接说认识,那就是,即便想帮忙,也未必有这个面子。
卢正雄思忖片刻,“裴老板,如果我想设宴替犬子赔礼道歉,不知道行不行?”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