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大海直气的两天不吃不喝,春娥也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的心疼,只是断断续续地骂着:“我把你个白眼狼,还准备跑呢,咋了?你想离开这个屋咧?”
“我都死了一个儿子了,你还要往出跑,你是想叫我死呢。”
“你跑,你管你跑,你跑了就没人管你了。”
“我都死了一个儿子了,也不怕再没一个,我还有我女子呢……”
春娥就这样乐此不疲地每天骂着。她从来没有觉得自己这样做有任何的不妥,她更不会自觉的认为她真的是毁了儿子国强的前途。
直到后来一个算卦先生的到来,春娥才知道自己做错了事情,但她一贯的作风都是死不认错,死猪不怕开水烫。
溱州的庄稼户人很愿意相信这些所谓的先生,这些人也大多都具备一些简单的本领,看起来花里胡哨。
那一年,一个下了眼睛的算卦先生来到王墚,他看起来仙风道骨,满头花白的头发,一直连着长到脸上以及下巴变成了胡子,一副圆框的墨镜扣在一张瘦的像骷髅一样的脸上。他穿了一件白色的长大褂,若是白色的,其实早就脏成了灰色,看起来好像五年十年都没有换过。这幅装扮,但是颇有一些鲁迅先生笔下孔乙己的风韵。
只见他在村子中间的路上快步走着,UUww.uukanshum偶尔还能准确地避开路上掉落的树枝和羊屎蛋蛋,就好像他根本就是能够看得见,但他确实是个瞎子。
他猛地停下来,直对着栓文家大门说:“唉,这家的娃就不是亲生的嘛。”说着,转身继续往前走。春娥和一伙屋里人正坐在她屋大门外前谝闲传,一开始看到这先生以为是个江湖骗子,也没有搭理,但听到他说的话后,便有些不淡定了,因为这先生说的确是事实,栓文他大生不了娃,栓文正是他大要来的娃。
接着,这先生又直对着二胡家大门说:“这家不容易啊,出了个大学生。”说完还捋了捋自己下巴的胡须。
春娥听到后连忙起身走到先生面前说:“先生,你能不能给我屋看一下?”这先生但也没有拒绝,径直跟着春娥进去。
刚穿过巷头来到二门前,先生说:“你屋有阴气啊,是不是才没了个人,年龄不大。”
春娥听完吓得一哆嗦:“是,我大儿子才没了。”先生点了点头,“那就是了,娃年龄还小,心有不甘,你给娃弄上一个洋瓷碗,埋到你土墙底下半米深就行了。”说着,两个人走进纳窑,不知道又说了些什么。
这时候,正赶上国强从门外进来,先生问:“这是谁?”
“这是我小儿子。”
“唉,娃咋在这呢嘛。这娃是个帅才,你咋不让我当兵去,这娃要是早几年当兵去,现在都是个干部了。”春娥心里一惊,但也没有回应。只是她从此内心里面知道,自己真过是像那个卡车司机所说,他他娃国强的前途给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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