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承帝年过不惑,乃一个相貌堂堂的君王相。他勤政,不好女色,在朝政上勉勉强强维持着。
但是当他登基时,大晋其实已经积病已久。
那些被北朔吞并的领土上,涌现了不少义军。在北伐期间,协助孝武皇帝破坏北朔后勤,扰乱其军队布置,功不可没。毕竟他们所在都是北朔控制的区域,朝廷在战乱期间也无法在那些地方建立实质性统治。为了笼络人心,孝武皇帝一口气分封了一系列的节度使,只要愿在北伐期间反正,协助王师,那些义军实质占领的区域都由其管辖。
这些节度使的地盘基本都位于大晋的北部边境,他们只是象征性向朝廷提供赋税。在战争时期,朝廷还需要负责提供他们后勤装备。这些割据实力已借机在数次北伐吸取了大量大晋的养分,好些已经蠢蠢欲动。
更令他日益担忧的是,在朝廷内部,兵部内部也形成了好几股势力,一部分被节度使们收买,另一部分乃是几个军将世家把持了很大一部分兵部力量,也渐渐变成了了一头猛兽。
由于承帝不喜战事,如今兵部有渐行渐远的趋势。尽管晋承帝使劲往兵部里掺沙子,试图增加以严魄为首的青壮的皇室势力,但收效甚微。
而着军需而生的商阀已接着庞大的利益,吸纳了一大批官员为其利益护航,让承帝不得不正视,这些商贾门阀的令人忧心的影响力。
刚登基的晋承帝下定决心起用慕容石等变革派实施全面变法,然后受到巨大阻力,最后甚至被兵部兵谏而告终。严杀为首的兵部等人把城防最终让了回去,作为补偿,对于皇帝在兵部里掺沙子的做法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经过一系列的清算,朝廷上的变革派已式微。晋承帝的朝政最近两年越来越窘迫,只能勉强做些缝缝补补。如今整个大晋更像是一艘失去舵的大船,随着惯性往前驶,哪一天遇上礁石必定船毁人亡。他每日都在担忧从先帝手中的江山会在他手中败掉,在变法失败后,更是经常夜不能寐,遇难解之事,常常犯头痛。
司马璃从御医处所知,父皇那宽大的龙袍下的身躯消瘦如柴。
——————————————————————————————————————————
承帝说从怀中取出那玉石扳指,放到了七公主的桌前,说道:“璃儿,你还记得前段时间,朕跟你说过严二叔之事吗?”
司马璃点点头,她的手摸了摸戴在实质上的一个血红色的指环。
晋承帝站了起来,摸着凉亭的柱子,继续说道:“严魄曾密信朕,告知兵部有不寻常的动静,但是具体指什么事情,在信中并没有细说,严魄接着去继续调查。这事你是知道的。
哪知道,几天后,兵部侍郎娄翼在乾清殿上奏报严魄叛国通草原人,泄露情报获利,还人证物证俱在!”
晋承帝冷笑一声,摇摇头说:“如果不是严魄那家伙提前跟我密报了兵部之事,朕还真不知道这些渣滓能无耻至此。”
然后他接着说道:“朕把这事压住,让兵部再查。同时不让刑部画影图形,四处通缉严魄,然后我开始派人去找严魄的下落。竟发现……”晋承帝怒气攻心,连连咳嗽,一时竟说不下去了。
司马璃赶紧起身,到皇帝身边轻拍其背。
许久,承帝瞪着司马璃说道:“你说,飞鼠什么时候也反朕了?”
司马璃心咯噔一下,赶紧说道:“父皇,你这是什么话,我们在兵部里最靠的住的剩飞鼠司了。”
承帝收回视线,自言自语地说道:“对啊,虽说严魄是副司长,但司长李隐也是花甲之年,平日司里的大小事也是严魄管的。为什么飞鼠会去杀严魄?”
司马璃摸了摸手上的红指环,异常冷静地说道:“父皇,此事若是真的,或许兵部那些人栽赃严二叔,且假传命令让飞鼠追杀严魄。”
承帝沉吟一会儿,说道:“璃儿,这几年朕当着那些家伙的面,往兵部里明着掺了沙子,都是疑兵之计,但最终还得依靠你暗中结交安插那些真正为大晋着想的青年俊杰。朕知道,你手下的人已经渐渐成型,严魄这事你替父皇去查个究竟。”
司马璃点点头,正了正衣冠,向承帝行礼,说道:“父皇安心,璃儿必定查个水落石出。”
承帝拍拍她的肩,说道:“璃儿啊,奈何你不是男儿身,不然朕必封你为太子。你的几个皇兄不是酒肉饭桶,就是志大才疏。不然何必至今日,朕依旧下不了决心立太子。
你为父皇的事,思虑甚多,导致偏头疼,朕待会儿让几个御医至你宫中诊个脉,作个静心安眠的药膳。”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