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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蕙姐慢慢地熟络起来,到后来竟然无话不谈。张明君去原海后的一天晚上,蕙姐哄盈盈睡了,来我的房间跟我聊了很长时间。她笑着说:“看你和月明每天手拉手进进出出的,不知道村里有多少人羡慕呢!”
我微微红了脸说:“不过就是牵牵手,有什么好羡慕的。”
蕙姐说:“能牵手就不一般了。手和心的经络是想通的,能牵手,说明你们的心已经相通了啊!”
我一本正经地说:“蕙姐开玩笑了。我和他没有什么通不通的。”
蕙姐又说:“你看月明这人,一米八的个头,模样也不丑,文化也不低,虽说老实了点,但嫁给这样的男人不会受气啊?他对你又那么痴情,也不用担心他日后会变心。你要能嫁过来,咱们姐妹也能常常在一起说说笑笑的,你说多好!”
我连忙摇头说:“蕙姐,我还没上完学呢,怎么能够嫁人?”
蕙姐不以为然地说:“这又有什么?咱们女人家,学那么多文化干什么?还是嫁个称心如意的老公是正经。”
我说:“我只是来帮他的,我们就是医生和病人的关系,我对他再好,也只是尽我的本分罢了。这么多天了,我看他其实什么毛病都没有——我想,我也该回去了!”
“什么?”蕙姐猛地抓住我的胳膊,激动地说,“你说,你要回家?”
我点点头说:“既然月明他没什么事,我留在这里还有什么意义呢?”
蕙姐连连摇头说:“没想到你这么冰雪聪明的女孩子,也有犯糊涂的时候!你看他表面跟正常人一样,正是因为有你在。你没听他说过吗——你在,他就明白;你不在,他就糊涂了。你这个时候离开,就是要他的命啊!”
我叹口气说:“那我再想想吧!”
蕙姐直直地看着我说:“你对他真的一点意思都没有?”
我低下头说:“我真的不知道。我觉得从几千里外的家乡嫁到这里来,也不太现实——我不是说这里不好,我真的还没想那么远。再说,他心里喜欢的,根本就是另外一个人……”
蕙姐叹口气说:“这也是冤孽。人生短短几十年,要那么多大富大贵又有什么用?金山银山,未必能换得一颗真心哪!只不过人都是拥有时不知道珍惜,失去了才后悔,这一幕一幕的悲剧,只是没人看得见哪!”
我感慨地说:“蕙姐说得很对。我倒也不在乎什么金山银山,只不过我和他没有那个缘分罢了!”
就在我犹豫着要不要离开的时候,突发的一件事却让我深陷这个迷局,再也无力逃脱。
一转眼,我到萧家庄已经一个月了。这天晚上,我正要上床歇息,忽然接到了一个电话。电话是赵叔叔打来的。赵叔叔是我父亲的战友,家在离萧家庄二百多里路的省城。他在电话里说,受父亲所托,他通过层层关系确认我在萧家庄是安全的,因为生意很忙,一直没抽出时间来看我;而最近得闲,打算明天开车过来接我去他们家玩两天。他还说,他女儿听说这件事,高兴得了不得,专门请了假,打算陪我好好玩几天呢。听了他这些话,我心里犹豫了一阵子,虽不大愿意去,又不好意思拒绝他们。最后我决定接受他们的邀请,但为了减少不必要的影响,我坚持自己坐公交车去省城。
打完电话,我赶紧把这事告诉了蕙姐。我说我去省城看个亲戚当天就能赶回来,就不要跟月明说了,他若问起,就推说我身体不舒服在屋里躺着呢,免得他知道了横加阻拦。蕙姐答应了,嘱咐我路上注意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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