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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有人问上帝：“我能违法乱纪吗？我能不要人伦道德吗？我能为了自己的利益牺牲别人的一切吗？”上帝皱着眉头想了半天才说：“或许吧。”上帝造了人，但他管不了人。正是有了“或许”二字，世界上许多简单的事就变得纷繁复杂起来。我们本来可以活得潇潇洒洒、快快乐乐，现实中的我们却不得不整日忧心忡忡——我们担心路上会不会堵车，担心油价会不会上涨，担心出门游玩会不会被踩踏，担心口袋里的手机会不会突然爆炸，担心自己的情人会不会上了别人的床，担心小孩子上学路上会不会被人贩子诱拐……我们被一双无形的手扼得喘不过气来，遂恼羞成怒，愤然责问上帝：“是谁搞乱了这个社会？”上帝冷冷地回答：“是你们自己。”人的贪婪和暴戾，就是这个世界杀伐不断、争斗不止的根源。
他又想到教科书上提到的、好久已不被人提起的“按需分配”——“这个多好啊！其实，一个人究竟能消耗多少社会资源呢？按照最基本的需求，把资源分配到每一个人，粮食蔬菜、肉禽蛋奶，以及最低标准的住房面积；洋房、豪宅全部禁用，减少那些不必要的消耗；逐步限制社会人员流动，减轻交通负担；汽车全部停产，修建足够的地铁和高铁，短距离移动全部用自行车或者助力车；保留社会必要的行业，清除大量因人而设的岗位；学校全部拆掉，一个人出生后就让他接受基础的教育，等他会走路了，就让他参加劳动……每个人分到劳动岗位以后，接受一些劳动技能培训就够了，省得十几年寒窗，学生累，老师也累，学来学去学些书呆子和社会蠹虫出来。解放出来的大量的劳动力，全部去做社会公益和环保，做社会服务工作以及文化产业，增加家庭教育和社会教育的比重，加强社会健康（身体健康和精神健康）事业的投入和发展……彻底取消竞争，打破优胜劣汰的自然法则。为什么一定要分出人的高低贵贱来？为什么一定要教育我们的孩子要比别人强、比别人聪明能干、比别人优秀，然后长大了就拿最好的工作、最好的物质条件、穿洋装开洋车住洋房说洋话高高在上？人有个体差异，但没有高低贵贱，我们就公平地看待每一个人不好吗？吃的住的玩的用的都比别人好就神气？N！健康的身体、健全的人格、智慧的大脑、温和的性情和高尚的道德品质，这些才能让你神气！这不是痴人说梦，这只需要一种观念，一种社会的集体认同而已。社会与人类共同的目标，就是在人的思维里面树立起这样一种观念，这个唯一正确、唯一权威、唯一光明的观念……”萧月明想到这里，自己也笑了。这的确不是胡言乱语，只是小孩子的呓语罢了。
下午开工的时候，沈老板发话了。他手里提着他那副宝贝茶色眼镜说：“打靶可怕吗？没见过的，觉得有什么了不起；见多了，也就没什么了。过年你们都放鞭炮放烟花吧？就当看烟花好了。咱们的工作还是要继续，遇上打炮，就回来躲躲，没动静了，就继续开工。一天十五块钱的工钱，我也不能便宜你们、就让你们坐在屋里拉呱喝茶是不是？”
下午的活，杨场长故意少分了一些，这样中间打靶的时候，大家回来躲了半个钟；打炮的消停了，又出去把剩下的活干完，刚好天黑。刘仁厚下午没有出工，等吃过晚饭，就去找沈老板吵着要回家。沈老板眼皮都不抬地说：“你要回家随便啊，来去是你的自由。”
刘仁厚问：“那工钱呢？”
沈老板说：“工钱一分钱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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