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钟前。
它正小心翼翼地捏紧手中的油纸包裹,一边不停地向着四处张望。
它在怕野狗,当然…不是真正的野狗。那是一群贪婪成性的人,一群为虎作伥的家伙。
可…它自己的东西也来路不正,即使是被抢了,一次两次更多次的。也不能向町署的人倾诉。
“唔唔…以太指引…唔唔…人的道路。”
它再次下意识地嘟囔着刚刚祭司对它说的话。
心里…对家中两个嗷嗷待哺的孩子的思念越发升腾起来。
将他们好好抚养长大的愿望是它现今冰冷的心里仅剩的火热了。
“唔唔…”
低矮下身子,顺着墙壁,在空无一人的巷道内移动。
不远处的声音传来,
“那个死婆娘又去哪了?”
“嘿,谁知道……盯着,盯着她家就行了。”
是那群野狗的声音?
抬起头,闭着眼睛听着,它扒开面前巷道口处两个存放垃圾的木箱,躲在后面。
“守住正门!别瞎逛!”
“是是是。”
听着他们交谈的声音,小心翼翼地探出头,它打量着这群…在它家门口不远处转悠的野狗。
这群家伙…
哪里知道人间的苦短…
天天说什么大道理…
在木箱之后等待着,不时地探出头看看。
终于,在确认没有人会来这里转悠,它小心翼翼、悄悄地向前方推动木箱。
“滋滋~”木箱向前移动着,与地面摩擦,声音微不可查。
…片刻,
它停了下来,
向着墙面看去,似乎是因为长时间被木箱遮住,巷道的这处墙壁淋上了许多污渍,黑黢黢一片。
低下头,趴着、向前方爬去,与墙壁接触。
明明是一堵墙面,却在它的头碰到的那一刻,如同水面荡起了涟漪,微光向着四处散去,
仿若无物地,它爬了进去。
…
“人都是自私的。所谓的穷山恶水出刁民,不无道理,因为…倘若不这么做。又何尝不是…一味地在劝说连填饱肚子都办不到的人去回报社会,空谈罢了。”
马里奥祭司不久前说完的话还环绕在心头,它对此深以为然。
和那些人学?为了什么气节?
呵呵~
一名母亲,为了孩子…什么都愿意去做。
“啊哇哇!”啼哭声在前方。
在左边!在右边!
不好!
孩子在哭!
别哭别哭,妈妈来了!给你带食物了!
不大的通道内,它蜷曲着的身子向前方快速地挪动着。
加快速度!加快速度!
它张合着嘴,被钢丝缝上的嘴唇“唔唔唔唔”地发出声音。
出来了。
起身,
花白头发下,布着老年斑的面容上皱纹一舒一展,它有些“赶到了”的喜悦。
踱着小步子,它快速地向着发出声音的地方跑去。
…
仅开了一扇小窗的卧室内,
灰尘在最后一缕霞光下飘舞着,蝇虫乱飞…
“啪~”
它着急地推开门,走进屋内。一边手上动作不停,“悉悉索索~”地拆开了包裹着的油纸布,
掏出里面包裹着的鲜嫩肉块,向小床走去。
浓稠的血“滴答”着,落在地板上,打出血花。
一旁的小床上,
灰尘飘着,蝇虫嗡嗡地叫着。
两朵艳丽的“昙花”似乎已经过了花期,有些枯黄地耷拉在床上,
一汪血泊里,
许多黑红的花瓣凌乱地散落在各处。
来,妈妈来了,别哭,别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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