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不觉得有些奇怪吗?”
张子瑶捏着下吧,表情严肃。
“仔细一想,果然,还是觉得不对啊。”
姗姗单手抱胸,有点累,于是撑住桌子。
“这么说的话,确实。”
刘欢单手托腮。‘’
“有道理。”
钟进用手指抵住太阳穴。
李健左看看,又看看,一脸茫然,手足无措。
我是不是也该摆出个姿势……
“以我的经验,笔仙只会给出是否这类的判断,像直接写字的情况,还是第一次。”
姗姗道。
“而且,不知道你们注意到没有,刚才笔在动的时候,我的手完全没有感觉。”
张子瑶道。
一旁,刘欢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开口。
“有件事,我得告诉大家~”
众人投来目光。
“刚才写字……我其实有用力……”
此话一出,众人表情错愕,有些惊讶,还带着“原来是你”的释然。
只是,奇怪,刘欢只是个女孩,有那么大力气吗?
叶久平静旁观。
发现众人好像误会了,刘欢连忙解释,说话也不再吞吞吐吐。
“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我那时候看着笔自己动起来了,就有点怕,下意识往着反方向用力,想要把笔停下来,不让它接着写。”
说到这里,刘欢抿了抿嘴唇,脸色有些苍白。
“但是,无论我怎么用力,都没办法影响到这支笔。”
“甚至,你们到现在都还没发现吗!”
她喉咙动了动,快速扫了圈众人,眼神惊慌,又迅速低下头。
几个人都是下意识动了动身体,被刘欢这个反应吓到了,感觉不舒服。
刚才刘欢那眼神给人的感觉很不对劲,像是在寻找着什么。
但不对啊,房间里只有他们六个人,没有其他什么东西了,大家都认识,就连临时加入的叶久也早有耳闻,刘欢又在找什么?
忽然,他们脑海中,同时闪过了一抹白影。
那是不久前一飘而过的画面。
后面就是少女低低的哭声。
因为哭声被证明是叶久的恶趣味,精神放松之下,他们暂时遗忘了白影。
但现在,随着刘欢的动作,那些恐怖的记忆重新出现
。
他们,想起来了。
众人的神情变化,叶久尽收眼底。
真麻烦啊……
他在心中叹息。
刘欢沉默片刻,继续她的讲述。
幽幽的声音,干哑低沉,像是石子划过黑板,令人头皮发麻。
“原来,你们到现在都没发现啊……”
陌生的不像是这女孩的声音。
“小……小欢……”
张子瑶轻声呼唤,手臂被拉了拉,她转头,对上叶久平静的目光。
另一边,刘欢一动不动,低垂着脑袋,没有反应,像是压根没听到张子瑶的呼唤。
“我们……谁都逃不了。”
冷气从尾椎骨直窜上来。
几个人脸色难看至极。
“小……小欢,你在说什么啊……”
“是啊,别开玩笑了。”
“叶久这样,你也这样,好好玩游戏啦……”
张子瑶干笑着,笑着笑着,表情逐渐僵硬。
其余人也是一样。
他们纷纷低下头,死死看向各自握住笔的手。
一条条青筋像是蚯蚓,手部僵硬,钱币的肌肉不停用力,挣扎扭曲,但过了腕部手掌就好似十头一般,无论怎么用力,一点反应都无。
他们终于明白,刘欢所说的话,究竟什么意思。
什么叫“”我们谁都逃不了。
他们疯狂地用力,试图甩开那支笔,把自己的手解脱出来。
这时候已经没人去管笔仙游戏失败的后果,诡异的事态发展令他们失去理智。
那肌肉隆起扭曲的前臂,就是最有力的证明。
然而,无论怎么用力试图摆脱,手掌就像是不属于自己了一般,所有的力量传导到腕部,立刻好似泥牛入海,消失得无影无踪,愣是没办法影响到手掌丝毫。
张子瑶都快哭了出来,她看向姗姗,这位号称经验丰富的好友,此刻面色青紫,紧紧咬牙,状态不比自己好到哪去。
“动……动不了啊!”
姗姗如此道。
不只是她,在这里,有一个算一个,只要是参与了笔仙游戏的人,手掌就像是和那支笔融为一体,死死固定在了半空,无论他们怎么用力,手掌都是纹丝不动。
温度……降下来了。
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在彼此的脸上,看到了极其难看的神色。
他们完全不能理解,只是个普通的招灵游戏而已啊,又不是没玩过,为什么这一次……
“看。”
叶久提醒。
众人顺着他的目光,发现悬在白纸上方的笔,动了。
瞬间,几张脸刷的一下煞白一片。
就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握住笔,在纸上书写下了文字。
每个人都在用力,试图抽出手,试图阻止。
全部,无济于事。
一点用都没有。
诡异的是,在他们往六个方向用尽全力的情况下,书写中的笔却给人一种举重若轻的感觉,横竖撇捺,挥洒自如。
笔尖接触白纸,进行书写,传出沙沙的声响。
没有人说话,甚至下意识屏住呼吸,或者把呼吸放到了最轻。
笔尖划过白纸的沙沙声,清脆,诡谲,是这个死寂房间内,唯一的声响。
没有人提问。
笔却自己动了。
不是无意义的涂鸦。
一笔一划,分明就是端正汉字。
是……笔仙吗?
他,或者她,会写什么!
六人下意识看向白纸,一个个方块字映入眼帘。.unsh.om
“下一个,问题。”
最后一个句号,一个无比标准的圆。
书写完毕,笔尖离开白纸,重新悬于纸张上空。
六人的姿势十分怪异,他们上半身凝固,只是握持笔的手掌活动。
或者说,任凭握持笔的手掌,自由活动。
白纸上的五个字,如同拥有魔力,牢牢吸引他们的注意力,令六人目不转睛。
一系列超乎常理的发展,令人心脏几乎停摆。
更何况,就在刚才,一股如有实质的阴冷感,降临在他们中间。
好像兔子看到雄鹰,好像山羊遭遇猛虎。
从未有这一刻,他们十多年的人生中,从未有这一刻,距离死亡如此之近。
“李健。”
叶久平静的声音,像是伸向溺水者的手,把众人从恐惧的深渊中拉起。
其余几人身体齐齐一抖,双眼逐渐恢复神采。
“刚才那是……”
“我不是在做梦吧……”
“不玩了,李健,我不玩了,走吧!”
“谁要玩这破游戏啊!”
先是小声的呢喃,然后是大声的抱怨,逐渐有向着歇斯底里发展的趋势。
尤其是钟进,这个一直唯唯诺诺的男生,现在红了脖子,面容扭曲,试图站起,但右手却死死粘在笔上,令他站起的动作付诸东流,摔了一跟头。
这一下动静不小,却没能吸引来众人注意力,反而令得场面更加失控。
每个人都想逃。
每个人都想离开这里。
什么破游戏,谁爱玩谁玩去!
他们只想回家。
现在,立刻,马上。
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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