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来报,刘总管正向粱府赶来
只听梁公一声准备接驾
全府上下便热闹了起来,院子们扫地的扫地,大扫帚舞的一个欢实,有的拿起锹稿去了马厩,有的搬梯子挂彩绸,有的驾上马车去购置酒水果子,更有甚者拿起长梯便要上房挂灯笼,被管家一脚踹飞了梯子,你这昏了头的狗奴才,又不是过节,挂甚灯笼,还不去进些茶果,两手一背,气势竟比那地主老爷还要大上些
护卫们脱下布衣换上甲胄,枪头擦得锃亮,腰板溜直,不差城防的老兵半分
后堂更别提多热闹了,婆子婶子们伺候老爷更衣梳洗的,扫地布茶的,抹布掸子到处擦拭,本就油光锃亮的红木圈椅,擦得更加光可照人,书架上的奇石摆件,瓷器文玩更是打理的一尘不染,只怕擦的不干净,哈赤个大嘴跪在地上数灰
下人们抬香案至大门,后厨摆好猪牛羊的大菜,钦差分左右站好,一卷红毯从后堂迎到主街,几个打赤膊的罗鼓手,抬出牛皮大鼓,只等一见仪仗,就要吹打
粱府上下忙的鸡飞狗跳,主街上却连鸡鸣狗叫都听不到,好奇的奶娃,趴在门缝上使劲的往外看,个个地主大户也只守在府门前竖起耳朵听
入眼的是两面虎头大牌,一面上写着回避,另一面写着肃静,紧跟着的就是两顶华盖,盖子金黄,扯下一帘金穗子,后面就是带刀的侍卫,宫中的嬷嬷,队伍中间便是一辆金丝楠木路,两侧皆是青衣小太监,右侧一老者,面无须发,手拿一束拂尘,腰挂锦受,一席朝服,虽两鬓斑白,却是神采奕奕,步幅不大,两只小脚捣蹬的却是紧,虽是砖石路,走路竟没有一点声响,虽面带笑意,咋看却都是笑里藏刀的,不像个善主
吉时到,老太监移步府门,站在台阶上便开始宣读圣旨
香案起烟,除却带甲胄的侍卫,鄞县知县梁文携家属,护院管家,各下人及鄞县众文士大夫,员外秀才,分宾主齐齐下拜
山呼
吾皇万岁万岁
一叩首,二叩首,再叩首
奉
天承运
皇帝诏曰,鄞县知县自上任以来,鄞县百姓安居乐业,百废俱兴,修桥铺路更是劳苦功高,特封鄞县知县,为舒州通判官,官升四品,择日启程,不得延误
钦此.
一叩首,二叩首,再叩首
微臣谢主隆恩
皇驾随行的都塞了银子,更不提刘总管袖子里的两个金元宝,都讲讨个彩头,倒更像个土匪凡是这种,必定赚个盆满钵满,临走还揣个玉镯子,只说给孙儿玩的玩应,也不看看无根的腌货哪里生的出孙儿
心里骂着土匪,表面上还是笑呵呵的叫着总管,美言等等,想也是,没了命根子也就这点福利,还不让人家拿个够,只盼得哪日一个大雷劈死这群腌货,让野狗叼了去,吃个饱,也算是为百姓做福了
待人群散去,单剩梁公李公二人,落座前堂
梁兄升迁,此等幸事,为梁公喝,说罢对梁公拱了拱手,梁兄此等大事,为何闷闷不乐啊?
梁公愁眉不展,把玩着盖碗,两眼看得出神,哎,李兄何必以此,取笑老夫,你我皆知道,能臣做通判,多半是前方吃紧,后方紧吃,我那战儿还在戍边,都说谋个功名,怕是要有去无还了,封了个四品官,怕是只为了堵住老夫的嘴,更是堵住秦桧那狗贼的嘴,怕是朝内动荡,前方战儿小胜未封,秦黄州上奏主和,这才让老夫小升,如何笑得出来啊,他们不懂,你这老家伙也装不懂,上来拿我打趣,可恶的紧啊
此言差矣,梁兄,战哥本就是个马上的将军,本就说学得文武艺,货与帝王家,战哥也算是个有出息的,又赶上梁兄升迁,此为双喜临门啊,何其幸栽,他日之说便是他日再论,且今日当为梁兄贺
哎,戍边不稳,朝廷更是动乱,此这般,太平日子只怕越发的少了,苦的不还是老百姓么,可怜我这老骨头,此去舒州,怕是有去无还了,还望李兄保重啊,我若客死舒州,李兄可要常来,坟前跟我多说说话,省得我一个人在下面寂寞
粱府上下紧锣密鼓的筹备升迁事宜,梁公也是与下任知县交接事宜,粱府的下人此时节都豪横的狠,恨不得鼻孔冲天,逢人便是吹嘘,那新来的知县都是巴结我的,虽是个下人怎么样,那也是通判家的下人,胳膊都比你家大人脖子粗嘞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