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连的近郊,白和欧根坐在路边的石头上,等着偶尔路过的公交车。
“欧根。”
“怎么了。”欧根一脸冷漠。
“我发现我失算了。我忘记了军用设施一般都是建设在郊区的。而郊区一般车流都是很少的。更别说是出租车了。”白面无表情。
“所以呢。”上身穿着类似黑色小西服,下身套着红白相间的碎格短裙,看起来就像是一般的高中声的欧根召唤出了舰装,把身下的石块垫高了一点。
“更失算的是,军用网络和民用网络不能互通,所以只带了战术板的我并不能通过网络打车。最最失算的是,”看着身边偶尔路过的人群的诧异的目光,穿着提督服的白忍受着被当做大熊猫一般看待的视线,“你带了常服,而我却没有。”
“以前在家的时候,你的衣服就是你自己准备的啊。”眺望着远方的欧根轻巧的回答道。
“可那是多少年前了,那时候我还是个孩子好不好?欧根大姐姐!”拍了拍腰间的刀,闪烁着的寒光吓跑了路边几个看起来对他们俩特别感兴趣的闲杂人等,白继续说道,“我发誓下次出门,我要把真红放在家里。”
“下次的事,下次再说吧,有车来了。”公路可见的尽头,一辆空载的出租车终于驶了过来。
“星海公园,麻烦了。”上车后,拉开了副驾驶车门的白对着司机说道。
然后腰间的真红就把车门卡住了。
司机淡定的看了一眼,伸手扒拉了两下,就把真红扔到了后排的欧根旁边:“来出外景的?”
“嗯。”面无表情的欧根接过了真红回答道。
“真是怀念啊,年青的时候我也....”点火发动之后,司机操着一口北方的口音,开始跟欧根和白闲聊起来。不过多半都是司机自己说自己当年怎样怎样...
自己当初怎么没叫夜凉城给自己叫辆车呢?
或许坦率一点,告诉自己大爷自己今天过来,让他接一下也好啊。
白一边陪笑着一边擦着冷汗。还好碰到一个以前玩s的司机,不然带着刀的自己估计就要被拒载了。
时间在煎熬之中度过。
终于到了星海公园,准备下车时,白才意识到一个问题。
这里不是外海,而是内陆。
掏出了钱包的白略显尴尬:“师傅,你收钻石吗?额,就是,那种,外海上的货币...我出门没带钱...”
还没等白说话,一路不语的欧根这时候已经递过了一张红色的人民币,然后抱着真红下车了。
“小兄弟,你女朋友不错啊。”司机师傅摆出了一副过来人的架势,“我开出租车这么多年,只有老夫老妻了才一个坐在副驾驶一个坐在后面。虽然说你家住在星海公园,出门都带着钻石的,也别把小姑娘当做是图你钱的那种人啊。”
说完之后,白也下了车,司机幽幽一笑,一踩油门,像风一样跑远了。
只留下了道边在尾气中凌乱的白。
站在这栋熟悉又陌生的小楼前,伸手准备推开门的白有些犹豫。
十多年了,不知道临走之前被甘束拎走的君子兰是不是还和当年一样没有变化呢?
时值旧年陆叶青,心思却不复旧年。
这一路上很少说话的欧根,走了过来,和白一样握住了门把手。
白一愣,然后微微一笑。
用力,推门。
然后再用力,推门......
无论白怎么用力推门,这门就是不开。
然后白才看到门上的那个门铃。
苦笑着的白只好按了下去。
在外海生活这么多年,对内陆的生活毫无适应力啊。
“来了来了~”中年女人的声音从屋内传来,伴随着穿着拖鞋的跑步声。
“嘎吱~”这扇和所处低端丝毫不符甚至略显陈旧的房门被打了开,一个岁月也无法完全磨灭掉当年风采的女人探出了头。
“伯母好。”还没等白说话,旁边的欧根先鞠了一躬。
“回家了就不要这么外道了,外面的风挺硬的,都先进来坐。”女人一边说着一边拉着欧根进了门。
“愣着干什么啊,进来啊。你大爷就在客厅呢,你们爷俩先聊着天,厨房里还煮着排骨呢,正好需要一个人帮忙,就把你的欧根借走了啊。”
“走喽,欧根酱,我记得你料理水平不错的,有没有兴趣跟伯母做一桌满汉全席?”
“伯母,如果下午五时用餐的话,我觉得时间不够。”欧根认真的回答道。
当年就异常跳脱的大娘一如既往,除了岁月在鬓角刻下的伤痕。
愣了片刻,白一个人踏进房门。
客厅的沙发上,那个以往总是不苟言笑的中年人正捧着一叠报纸认真的看着。
茶几上君子兰比起十多年前更高了。
“回来了?”那个几乎可以说掌管着整个西太平洋战区的军队的元帅,那个自己应该叫做大爷的人,那个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唯二的带有血缘的人,轻轻眺了自己一眼,说了一句平淡至极的话,就继续去看自己的报纸了。
预想之中的呵责或者其他之类的东西,一点都没有。
这反而让准备了许久的白有些无措,于是就在那里站着。
“站着干什么,坐啊。”这是那个男人的第二句话。
于是白听话的坐下。
厨房里欧根两人的交谈声不时的传来,伴随着不知名的菜肴的香气。
白双手平放,正做着,两人默契的保持着沉默。
“身体可以了?”中年男人问道。
“不错。”白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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