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这时,梁占魁和李二混子跑过来。
“报告太君!”梁占魁点头哈腰地说,“我抓的那两个八路,您看见了吧?”
“呐尼?土八路?那里的干活?”
“在您这嘎哒关着呐。”
“呐尼?我这里?快快的!押上来的干活!”
两个鬼子打开了库房,梁占魁与几个保安队员走进去一看,只有许文秀一个人静静地躺在门板上,铁蛋不见了。
门板被抬出来。渡边一看只有一个生命垂危的女人。
“你的报告土八路两个的干活?”
“啊……是啊……刚才是两个呀……我也正纳闷呐,那个八路捆得像个粽子似的,没人帮忙跑不了啊!”梁占魁说着俯下身来盯着许文秀问道,“那个八路哪去了?你说!”
许文秀眼睛一闭,不理不睬。
“别以为你不说我就不知道!绳子是不是你帮着解开的?八路是不是你放跑的?”梁占魁拔出抢来顶在许文秀的太阳穴上,“快说!”
许文秀仍旧闭着眼睛一声不吭。
“哼!我让你不说!”梁占魁冷笑着用枪把子狠狠地砸在许文秀的腿上。
“啊——”许文秀疼痛难忍,接连发出凄厉的叫声。豆大的汗珠不停地从脸上滚落。
“梁占魁!你……”豆杵子看不下眼了,气呼呼地说,“欺负一个手无寸铁的女人算啥能耐!”
“咋的?你心疼了?”梁占魁气势汹汹地说,“今儿个我把丑话先撂到头里,谁同情她就是私通八路!按煽动抗日罪论处!”
“梁桑!你的过来!”渡边从许文秀的穿衣打扮上看不像是八路,便把梁占魁招呼到跟前问道,“她的土八路的干活?”
“是!肯定是八路!我抓她的时候正和那个八路在一起。”
渡边还是半信半疑的。抬头见保安队的人都在,便想进一步再问问。
“你们的说,她的什么的干活?”
“太君!”李二混子实在憋不住了,走上前去说,“她是不是八路我不知道,可我知道她是谁?”
“呐尼?谁的干活?”
“她是警备队一中队姜来顺中队长的媳妇。”
“姜桑?!”渡边说完转身对梁占魁吼道,“你的知道的报告的没有,良心大大的坏了!”
“太君!”梁占魁见惹怒了日本人,急忙解释道,“这个女人是姜来顺的媳妇不假,但也是八路呀!她跑了几十里地从城里来到王家窝棚一定是受姜来顺的指使与八路接头来了。您给我几分钟时间,我保证能让她从实招来!”
梁占魁说完又俯下身去,一边狂叫:“你说不说!说不说!”一边用枪继续戳弄许文秀的伤口,
“啊!啊!啊……”许文秀叫声一阵比一阵高,也越来越凄厉。但她始终没有开口说话,只是用灼人的眼神瞪着梁占魁。
梁占魁见许文秀不说话,越发用力地向下戳去。许文秀疼得扭动着身体,情急之下抄起身边一块石头向梁占魁头上砸去,梁占魁躲闪不及,造了个满脸花。梁占魁恼羞成怒,转过枪口“砰砰”两枪,徐文秀的手瘫软下来,石头滚落在地上。
枪声的余音尚未散尽,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过,几匹快马随即冲到眼前。姜来顺滚鞍下马,扑到许文秀身上。
“文秀!你……”姜来顺抱起许文秀,见她胸前鲜血淋漓,急得高声呼唤,“文秀……”
“你,来了……”许文秀强忍着疼痛睁开眼睛,用微弱的声音断断续续地说,“我,我不行了……都是我不好……没能给你留个后……”
说完头一歪,死在姜来顺的怀里。
“文秀!文秀……”姜来顺怒目圆睁,大声吼道,“是谁?谁干的?”
“三哥!”豆杵子高声喊道,“是梁占魁!”
“梁占魁!”姜来顺转过身,愤怒的目光犹如利剑一般射向梁占魁。
梁占魁一看大事不好,转身就跑。吴连喜几个人早已把他围了起来。梁占魁把生的希望全部寄托在渡边少佐身上。
“太君!快把姜来顺抓起来!他,他是八路!”
吕守山在一旁早看出梁占魁的险恶用心,他是想借渡边的手除掉姜来顺。吕守山在一中队当过小队长,对姜来顺既佩服又尊重。此刻见梁占魁下了死手,气不打一处来。
“梁占魁!你就是个疯狗乱咬人!”吕守山怒火冲天地说,“说姜中队长是八路?我看你才是八路呐!”
“我,我……我说他是八路有证据!她的媳妇是和八路一起抓住的,保安队的人都看见了,对不对呀?弟兄们!”
梁占魁的话音刚落,李二混子说话了。
“你拉倒吧!我都问过田老大了,当时姜夫人被压在房架子下有些时候了,是田老大发现后与那个小八路一起救出来的。我算是看透了,为了升官发财你连祖宗都能卖了!怪不得我家少爷说你是白眼狼呢,我看一点不假!”
“你!你们都是他一伙的!”梁占魁歇斯底里的喊道,“渡边太君!你为啥还不动手?我要面见藤野太君!告你们谋反!”
“太君!你看见了吧?”吕守山趁机上前挑拨离间地说,“他连您都要告啊!”
“八嘎牙路!”渡边愤怒的喊道,“你的良心大大的坏了!”
“要说谋反,咱们几个里头有一个,那就是你!”吕守山接着说,“太君!咱们骆驼岭戒备森严, w.ansh.连只耗子都进不来,八路是怎么进来的?分明是他假借抓八路为由把八路送进皇军的营地,里应外合劫走了给养,然后诬陷嫂夫人放跑了八路。太君!你也看见了,一个全身瘫痪连动都不能动的女人怎么可能放跑八路?”
“骚噶!”渡边若有所思地说,“你的打死她,灭口的干活!”
“太君!不是!不是……”
“不是?是你的不是还是我的不是?”吕守山接过话头,继续说道,“没有你这个奸细从中做内应,八路怎么能知道那辆汽车上有给养?又怎么能顺顺利利地把汽车开上山?!你说!”
“八嘎牙路!”渡边拔出大洋刀,“你的奸细大大的,死啦死啦地有!”
“太君!”梁占魁绝望地嚎叫,“我不是奸细!不是奸细啊……”
渡边如同没听见一样,挥舞着大洋刀扑向梁占魁。
“太君!我……”梁占魁见渡边仍旧向他逼来,又转过身去抱住姜来顺的大腿,“三弟!姜老弟!姜中队长!救救我!救救我呀……我不是人!我是狼!我是六亲不认的白眼狼!你大人有大量!就当我是个屁,把我放了吧!”
姜来顺一脚把他踹出老远。
梁占魁爬起来撒腿就跑。吴连喜举枪要打,姜来顺挥手示意不用他,随手掏出飞镖,一甩手正中梁占魁的后心。梁占魁挣扎着扭动几下身体,“扑通”一声栽倒在地。
姜来顺回过身去轻轻地抱起许文秀的尸体,低声说道:“走!文秀!咱们回家!”
姜来顺抱着许文秀骑上马背,缓缓地走向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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