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二十七日,阴
天树哥哥,你一定要活过来啊,一定要,一定!
仁慈的菩萨啊,求你一定要让天树哥哥平安无事!
菩萨啊,我真的做对了吗?可是,天树哥哥却遭受了那么大痛苦啊!看着他痛苦的眼神,看着他受伤流血,我无法原谅自己!
我真的做错了吗?姐姐说我没错,只有这样,才能让天树哥哥死心,才能让他去当兵,当将军,只要为了他好,我受多少苦都值得。
如果,早知道会这样,我就不该让天树哥哥喜欢上我,不该和他好,那样,他就不会这么痛苦了吧?
天树哥哥,我却一点都不后悔喜欢上你,我还是要感谢老天让我遇见你,和你在一起的日子,已经够我回忆一辈子了。
天树哥哥,对不起,喜欢我让你受苦了,但知秋相信你会越来越好的,你会再遇到更好的女人来爱你的。
天树哥哥,我从没有忘记自己说过的,一辈子只爱你一个人,我会为你守住我的身子,我不会让任何人碰我,我是你的,永远都只会是你的!
忘了我吧,天树哥哥,我一定会好好把我们的孩子养大的……”
端木天树醒过来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还是姐姐端木天玉。
“天树!你终于醒了?!”端木天玉带着哭腔。
他想动,却动不了,才发现自己到处都缠着绷带,腿上夹着厚厚的石膏,用一根带子高高的吊着。
“姐……我这是在哪儿?”
“上海的医院,爸想办法动用了直升机把你从云南接回来的。”
端木天树愣了几秒:“知秋……知秋呢?”
“天树,知秋已经嫁人了,她不想再见你,你醒醒吧。”
端木天树呆呆望着天花板,神情恍惚。端木天玉叹了一口气,从包里拿出一个信封打开,将一页信笺展开在端木天树眼前:“看看吧,知秋的字你应该认得。”
端木天树望向信纸,上面确实是叶知秋的字。
“天树哥哥,你好。
听说你已经没有生命危险,我就放心了。
天树哥哥,我们曾经一起度过了一段美好的时光,谢谢你对我的关心和照顾,就让我们留作珍贵的回忆吧,不要再去破坏它。
我现在的选择都是我自己决定的,我只想好好的平静过日子,我希望你能尊重我的决定。
也许你会恨我,会骂我,但是,一切都无法改变了,我只希望你能冷静下来。你是端木天树,我不希望看到你为了一个女人就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顾,那样我会看不起你,你是优秀的男人,你应该振作精神做大事,不能为了感情就荒废了好前程。
如果你真的喜欢过我,就不要再来找我了,我希望你不要打扰我的生活,人生不是只有爱情,你是个男子汉,你要做的事情还很多,你的路还很长,希望你能越来越好。
叶知秋,一九七五年,三月一日。”
端木天树的眼眶湿了,鼻头说不出的酸楚。
“三月一日”!端木天树清晰的记得,他正是在去年的三月一日,在星月湖边遇见了叶知秋。一年后,他却失去了叶知秋,这就是天意吗?这就是轮回吗?这就是一场梦吗?
……
夏夏这才想起,端木天树一到阴雨天,多处关节就会痛,看来,那次受伤对他的伤害很大,当然,和身体上的伤痛比起来,他心里的伤恐怕是别人难以体悟的。
她也由衷的敬佩叶知秋,相比和端木天树在一起,她所做出的抉择要勇敢得太多,甚至可以用“伟大”来形容了。
但让夏夏疑惑的是,他们分别在一九七五年,而她所知道的叶知秋在海外失踪,却是在一九九四,这期间又发生了什么?她不禁感叹,这个爱情故事远比她想象的要曲折复杂得多了,也许,这才是端木天树无法释怀和放下的真正原因吧?
在泰国的搜寻依然没有结果,夏夏不得不又思考一个问题:如果叶知秋依然活着,而且已经获得了自由,那么,她为什么不回国?为什么不和端木天树联系?难道有什么现实的特殊原因吗?
夏夏做出了许多猜测,但真相也许只有在找到叶知秋之后才会真正得到解答。
……
等端木天树彻底痊愈的时候,又已经入夏了。
大批的知青开始返城,钱梓航也回到了上海,特意来医院接端木天树出院。
刘兆旭也来了,这小子,居然和端木天玉好上了,就要做端木天树的姐夫了,恨得端木天树牙直痒,没给他好脸色。
钱梓航推推眼镜,永远一副神秘亢奋的样子:“天树,我爸去找了你爸,给我也弄了一个名额,我可以和你一起去当兵了!”
端木天树悄悄将他拉到一边,犹豫了半天问道:“梓航,知秋……还好吧?”
钱梓航压低着声音:“你还不知道吧,他男人的官职给撸了,和知秋在公社开了一间小卖部,我只见过知秋两回,日子还算是过得不错吧。”
“她……有没有问起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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