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党项李氏向河东递上了表,向河东称臣!关西彰武军和河西朔方军都递上了折子,要朝廷的支援!诸卿说说这是怎么一个说法!又该如何处置?”郭威穿着龙袍,但却并没有戴冠,面色略有些凝重的问道。
党项李氏投向了河东那边,这就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了,连带的导致西北也有些不稳,甚至说不定甚至会威胁到关中的局势,要是给党项李氏攻下了长安,那又是一个李守贞之乱,国朝现在可再也支撑不起一个平定李守贞之乱所需的物资了!
由于这次的事情过于重大,郭威并没有召集百官议事,而只是招来了几名重臣,同平章事王峻、枢密副使范质、三司使李谷、枢密承旨魏仁溥以及坐在椅子上半眯着眼睛好像在打盹一般的中书令冯道。
这其中魏仁溥是做为郭威的近臣而出现的,在殿中这些人中地位最低,因此他一直低着头不说话。
彰武军和朔方军的折子是先递到中书的,所以几位重臣都早已阅过了,此刻闻听到郭威发问,王峻最先开口道:“党项李氏素来怀有异心,不可不防,朔方军有冯晖在,又是大镇,军力强盛,与李氏之间又有瀚海相隔,怎么也是不碍事的!”
郭威点点头,他心中也是这般想的,冯晖是宿将,怎么可能惧怕党项人,之所以告急只怕是为了从朝廷这儿要些物资去,示意王峻继续说,“那关西呢?”
“关西?”王峻面目也不复讲述朔方军时候的那般轻松,摇了摇头道:“关西本是天下强镇,出天下强兵!之前党项人何敢踏过横山一步,不过自从圣上平定李守贞之乱后,关西军的精锐都死伤殆尽,元气大伤,关西军越发的不堪战,面对党项人怕是无法胜之的!”
范质接口说道:“按秀峰相公此般说,或可从大梁禁军中调一部去协同彰武军守御党项人如何?”
“大梁的禁军岂是可以随便动的,若是慕容彦超与刘崇南北夹击,并军南下,国朝拿什么去御敌?”王峻对范质的提议不以为然,毫不客气的呵斥道。
“大梁禁军如何便动不得?若是战时无兵可用,那却是谁的责任?要枢密院又有何用?”范质也毫不客气的反语相讥,这句话却是在斥责王峻尸位素餐了。
王峻也是个暴躁的脾气,郭威他都敢呵斥,范质又算得了什么东西:“难不成由你来担当这枢密使,便能平定四方之夷么?穷醋大又晓得什么兵事,只会夸夸其谈罢了,若是由你统兵,那必然又是一个赵括!”
“某尚且能知道晓得如何处事,而非如秀峰相公这般尽把难题推给圣上……”范质也不会怕王峻,立马开口回道。
“好了好了……”郭威看不下去堂下两位重臣的争吵了,开口道:“两位爱卿皆是为国家之重臣,此刻当竭思为国家出策,而非哗然**,成何体统!”
“秀峰你既然说不能调动大梁的禁军,那心中可是已经有了主意了?”郭威说完又把目光转向了王峻问道。
郭威发问,王峻也不再与范质互相讥讽,点点头道:“党项李氏本无信之人!其归顺河东,无非是希望能在河东南下占据大统后能得个从龙之功罢了!若是派遣一使臣前往夏州宣旨,晓谕圣上之意,再另行封赏一般,也就能暂时使其安生下来了!”
王峻说完,庭中也安静了下来,几位重臣都在思索着他的话,梁晋争霸是以河东为根基的晋获胜了,石敬瑭是从河东而下一举取得天下,刘知远也是从河东南下而登基九五,在这个时代,河东就是天下的龙兴之地。
恐怕就是因为如此,.ukanshu. 党项人才会选择向河东称臣,因为在党项人想来,河东的刘崇取得天下的可能性更大些。但是党项人由于力量薄弱,历来改换门庭如同换帽子般的随意,若是刘崇不能占据中原,那党项人自然就会臣服中原朝廷。
“秀峰这般说,确实在理!然则对于党项人的南下可能性却也不可不防!”郭威自然不会将关中的安威单单的放在自己对党项人的一厢情愿上。
“圣上,大梁禁军切不可抽调!”
……
堂下两名重臣相争,郭威面上不禁浮现出来一丝恼色,不过两名臣子说的皆是在理,又都是在为国尽力,他也不能说这两人是在无理取闹!
“冯老令公?你可有什么要教朕的么?”无法取舍的郭威将目光投向了自进殿来就一直靠着太师椅上半眯着眼睛养神的冯道。
刚才殿上范质与王峻的那般争吵都没能把冯道“吵醒”,不过郭威一说,冯道却抬了抬脑袋,开口说道:“既然不求攻取夏州,单单守城,那派一二宿将去关中就足以扼守党项人南下之路了!”
郭威一拍脑袋,他想的歪了,的确,对付党项人这些不善于攻城的少数民族,只要有一坚城,便能挡住百倍的敌人了,何必要从大梁抽调禁军?又不是要攻打银夏五州!不过该调谁去呢?
冯道仿若看出来了郭威的想法,接着开口道:“不知道孙方谏和折从阮可到了大梁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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