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风捉影奔雷染’身上的颜色,在慢慢地越变越暗,连它头上的两根触须也被染上了一层灰色,渐渐地暗灰起来。
起先,它的洁白无瑕,让人感觉月亮就是因为得到它的光泽,才变得比往日更加的明亮。就是因为它仙子般的妙曼秀逸,才越加令人向往。
而现在,如果没有了月光,它的身体就会和暗夜一样溶入无尽的黑苍暗穹。前后不到根有抽完一锅烟草的时间,‘捕风捉影奔雷染’身体的颜色就产生了二种极端变化,由洁白如仙子转而变成充满邪恶的诡暗色。
黑夜里,只剩下根有烟锅里的烟火在忽明忽暗闪烁着,给夜间赶路的行人带来一丝温暖,给四处死沉的暗色带来一点活泼,虽然在这种气氛中稍不和谐,却真实存在。
缓直的官道只能向不远的前方蔓延,远处已经和黑暗溶为一体。那些未知的黑暗里,就像一只没有尽头,没有边际的大蜘蛛,正在织着一张邪佞巨网,将人的灵魂,人的生命一点一滴的织进去,溶入它不停挥动着的细丝里,任那些生命在不住地挣扎,无声的嘶吼,无助的寻找着攀爬物,就像被溶进无尽的空间里,四处只有死亡气息和恶魔的喘息声。
在寻找不到攀抓物而下降的过程中,慢慢地体味死神施展出来的恐惧和渐渐由恐惧造成的麻木、抽促。令人忘了呼吸,忘了心跳,忘了生,只剩下在死神喘息里煎熬的过程。
当根有又一次将烟灰向下倒出时,花灿已经点燃了一根火把。他和大车已经拉开了六七丈的距离。火把上的猪油和着松枝燃烧的焦臭味,在空寂的夜里弥散开来,在风的引诱下忽浓忽淡,.knsh.c忽远又忽近。
根有将烟丝装进烟锅里的过程,依旧是不紧不慢。整个过程中,他根本就没有看一眼手中的烟叶和烟锅,只是目视前方黑暗,仿佛要从前方无穷无尽的黑暗面感受什么,想要预知什么。
突然,一道黑影从马车前方掠过,就像一支褐色矢箭划过,惊得左边的驭风,一声嘶叫后前蹄腾空,后蹄掌蹬地站起。
懂马的人都知道,再好的俊马或是最低等的阉马都有眼茬的可能。
刚才花灿点燃火把,光亮从后面影绰绰的映了过来,给前面原本已经适应黑暗的马匹瞬间产生一种模拟两可的错觉,又加上马也能感觉到危机的存在,就像前方未知的黑暗里,有无数双眼睛,在窥视行人时,对人的影响是一样的。
当深夜里的一只山鸡,也被这诡异的、看不见却能感觉得到的凶薏所撼摄时,它竟然在慌乱中向着明亮的方向飞来。
当它看见那亮光原来是火把时,骨子里对火的恐惧和刚才被凶薏所摄的压迫感,使它急需寻找黑暗掩护。于是,它便顺着马车的阴影处飞了过来。
当快要撞上马时,又如褐色急矢,从马的眼前疾刺而过,吓得久经考验的驭风也是一声长嘶,立起前蹄。
当受惊的马立起前蹄时,就证明它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判断能力了,原始的野性在瞬间就会被激发。
跑——在受到威胁时,马的原始本能就是跑。
它现在的姿势,就是为了下一步的‘逃跑’而做,待前蹄一落地时,后腿就会像一张满月的弯弓顺势射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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