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又甘赶路两三个时辰,突觉得前方阴冷异常,驻步定睛一看,前方道路突然陡了起来,昏暗中看见不远处一座大山拔地而起,而一直沿途走的河水也在山脚下突然右转从山边流去,少年往前一步看到,山崖上有一巨大石刻,篆写着两个血红的大字“崀山”,右下角有诗两行:
初一十五莫向前,
擅闯此山命祭天。
正值午夜子时,月光正中石刻,使其阴森恐怖之外又多了几份血腥。少年看了一眼月光又看了一眼石刻,心中暗念到“果然鬼斧神工,涉及精妙。此地确实非同寻常,还是小心为妙。”想罢便取下佩剑,小心地向山上走去,一路上一侧山崖之上更不时有白骨裸露,更增添了几分可怖。
走着走着,突然发觉有一阵阵嘈杂的人声穿来,少年仔细一听,似乎是当地人在念咒语,听声音似乎有数十上百人,少年屏息一跃,跳上一处高崖循声望去,突然看见不远处一群人,看着装不像中原人士,围着一堆篝火嚷嚷着什么。便去探探这苗人的奥妙也无妨,少年想罢便循声追去。
“苗族弟兄们,且听贫道一说。贫道一路走来,百姓食不果腹饿殍遍野,如今朝廷无道,满清鞑子荼毒我中原,四方夷贼又侵我边疆,眼看我华夏神州就要落入修罗狱场,说到底满清乃夷族,终不会顾我神州大地华夏百姓。荆楚之地向来勇武忠义,古有“楚虽三户,亡秦必楚”的豪言壮志,时至今日,满清鞑子与暴秦何异?自满清入主中原以来,去我发冠,夺我衣服,坏我文化,更有扬州十日、嘉定三屠等惨绝人寰、灭绝人伦之行径。时间不过120年,短短两个甲子,这些你们难道都忘了吗?如果你们忘了,而如今朝廷赋税连年加重,富庶的江南,勤劳的苗民同胞守着万亩沃土,却仍被盘剥到家家无余粮的境地。难道我们还要继续忍下去,类及子孙吗?”
少年听罢,心想到“果然极具煽动力,这声音……”,少年躲在不远处的大头后向那人看去,原来又是刚才在河边被少年击败落逃的贼道士。
人群中传来了阵阵啜泣声,不一会儿群情激奋,有人突然悲愤喊到“打走满清鞑子,还我河山。”“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皇帝轮流做,太平日到我家”
道士向前一步,向人群示意到“满清鞑子不过10万,就可夺我河山,欺我兄弟,让我华夏儿女千千万俯首为奴,说到底就是因为有像吴三桂这样的引狼入室汉奸,就是因为我们华夏人虽有千万,百于倍满清鞑子,但却各自为政,各顾其家。”说罢,之间周围苗人连连点头称是。
道士又说道:“如今,天将我主洪秀全,乃天地之子,天赋神功,搭救世人,自创立拜上帝会以来,已聚数十万人之众,已于道光三十年十二月十日在广西宣武起事,并已连破永安、南定数州,所到之处,家家有田耕,有衣穿,起步快哉?想必不出数月,便入湖南,我天王早问苗人弟兄勇武,苗人之主湿婆更是武功卓绝,巫蛊之术独步天下,如果到时有苗族弟兄做内应,则如虎添翼,大事可成,拿下湖南如探囊取物也,还请湿婆相助”。众人便一起向篝火边的黑轿看去。
“我苗人,人稀地寡……”轿子里传出一阵语调奇怪但年轻的声音。
“原来是女的……”苏龙不禁喃喃自语到。
“谁……”说时迟那时快,只见轿子里飞出一物,直中苏龙而来,苏龙急忙向石后闪避,只见石块火光四溅被霹去一半,原来是一孩童头骨,苏龙知道自己已暴露立即使出神行术,只见如一阵风般,穿过人群向前飞去。
“且不可让外人泄露我苗人秘密啊,圣姑!杀了他!”人群中,有驼背老者胸前挂着一串人头骷髅,用拐杖一边锥地一边对着轿子喝去。
只见轿子里一黑衣人如一道黑色闪电般向苏龙去向飞去。
“长老,为何会有外人闯入。且不可让我知道你我今日在此聚会,否则事情败露,引来官兵招来杀身之祸事小,坏我天王计划事大啊!”道士向驼背老者说到。原来这驼背长者便是苗人部族长老,也是上一代苗人巫师首领,也是圣姑的师傅,按照苗族巫师的规矩,一代巫师年届60后便需主动退下,并推举下一代巫师首领。
“道长莫慌,圣姑飞天之术独步天下,就凭那小子的三脚猫功夫逃不出圣姑掌心。还请道长禀报天王,我苗人苦清久也,待王师入我湘地之时,就是我苗人举事之日”。
道士回到:“那便甚好!”
苏龙以神行术下山后,看已走远才敢慢下步来,气喘吁吁。心想到“都怪我平日里不用功练习,才至内功根基浅薄,神行术何等奥妙,虽不能制敌,但用来自保当绰绰有余,岂知这才片刻,就以使我内功尽耗,唉!”
“小贼如何才到?我已在此等你多时了”。只见前面一人带着黑斗篷穿着黑纱,背对着苏龙说到,晚风一阵阵吹过,黑纱在风中缓缓摆动,皎洁太平亮的月光里,透过黑纱隐约看到是一个身材曼妙纤弱的女子。
“厉害厉害,姑娘轻功了得,在下佩服,敢问姑娘可是刚才轿中说话之人?”苏龙问道,“刚才恐怕诸人对我不利,便匆匆逃走。未曾向姑娘道别,姑娘倩音人间少有,自当绕梁三日,未曾想这才片刻功夫,就再与姑娘相遇。”
黑衣女子听到苏龙这般说,不禁心中涌现一丝未曾有过的感觉,缓慢转过身来,只见苏龙,身着白衣,面如冠玉,俊俏无比,心中突然有些紧张,不敢在直面苏龙便侧脸说到:“死到临头,还敢如此油嘴滑舌?”。
“在下只是路过此地,又何来死罪?”
“每月初一十五乃我苗族祭天之日,外人不可靠近,天下谁人不知?此山唯一的出入口,均有石刻,每逢初一十五月圆之夜便会浮现警示之语,莫非小贼不识字?”
“在下上山时曾看到石刻,以为只是闲人玩笑,不曾当真。在下听到姑娘教诲,已知犯下窥探他人门派秘密的死罪,实在死不足惜。”苏龙说到。
黑衣女子停下脚步说道:“虽然小贼胆敢闯入我族禁地已犯死罪,但好在知错坦白,可饶你免遭百虫钻心虫蛊之痛。你可速速自裁谢罪,我也好回我族人。”
苏龙听到姑娘这般说,不禁心头露出一丝寒意,江湖早已传闻苗人巫师素有虫蛊之术,可使人在遭受百虫噬体的痛苦中死去,死后就只剩下一堆白骨。苏龙悲叹一声说道:“苏龙死不足惜,可惜死有两憾,实不甘心,恐怕死后做鬼也觉得对不起师傅,对不起姑娘”。
黑衣女子问道:“好个油嘴滑舌的小贼,便死你一人,对不起你师傅尚在情理,你我非亲非故又如何对不起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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