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行之将死,也不瞒姑娘你,在下16岁开始奉命出山,今年刚刚满弱冠之年,不过4年有余,正值青春年少,自闯荡江以来谨听师傅教诲,一心为国为民,四处奔波,不曾有一丝歇息,我也不过凡夫俗子,但听姑娘倩音,不免心生爱慕。无奈造化弄人,不曾有幸见于姑娘一面,便天各一方,岂不一大憾事?”苏龙深深地看了一眼黑衣女子,便左右取下佩剑轻轻一振,剑已出鞘,右手握剑置于颈前;“也罢,堂堂男儿从不惜死,在此别过姑娘,姑娘大可提我头颅示于族人,也替在下向姑娘谢罪。”说罢,正要挥剑自刎。
突然横空飞出一物,将剑击成两段。“满嘴胡言乱语,不足为信,我就当没听见,还没有说为何又对不起师傅,岂可寻死?”原来是黑衣女子又用一人骨击断佩剑。
“对不起师傅……这事关我门派事关江湖安危的秘密,本不可告与外人。”苏龙犹豫道。
“呵呵,片刻之后你便要死于当场,还在乎是否告于外人?况且你未经许可擅闯我族禁地,探听我族秘密,现将你口中的秘密说于我,难道不应该是理所当然之事?”黑子女子笑道。
“姑娘此笑可比刚才充满杀气的冷笑让人舒服多了”。苏龙苦笑到:“也罢,便说于你,现如今长毛太平军打着“驱除鞑虏”的口号,在广西起事,聚众甚多,本以为恢复我汉人江山终于有望,江湖各武林正派也蠢蠢欲动,然而江湖却不断传出长毛贼烧杀抢掠为祸一方的传闻,江湖各派也因此争吵不断,丐帮、少林、武当等已濒临分裂,眼看武林就要大乱,师傅特急派我下山到广西境内查看,一路走来饿殍遍野,太平军所到之处掳人枪粮,毁我孔庙祠堂,无恶不做,太平军将西方异教稍加变通便蛊惑人心,自称天王洪秀全一路走来,强枪民女无数,对不从之人便施以酷刑,此类其是天命之子?如果此贼得天下,天下将永无安宁之日。一路来虽然聚众数万,但却干着毁我河山,辱我文化的勾当,着实令人不齿。满清岁也为夷族,但自入关百余年来,多施仁政,虽仍有赃官贪官当道,但比起长毛贼类,实属小疾,长毛贼乱才是祸国殃民之大患也。况且东有倭寇扰我海防,南有洋鬼子觊觎我边疆,正是山雨欲来民族存亡的危机关头,我自谨尊师傅教诲,既习孔孟之道以修身,又习天下武功以平天下,在此紧要关头,却因一时顽劣枉送性命,有负师傅重托,如何不对不起师傅?”
“阁下阔论似有几分道理。也罢,圣姑今天便为天下人饶你性命,让你回去复命,然而今日你所闻之事,应当烂于你心,且不可泄露我族秘密,如若我听闻你有泄露半句,使我族惹来半分灾祸。我定取你性命。”
苏龙心中一喜,顿觉得捡回一条命来;“多谢姑娘不杀之恩,在下华山苏龙,传闻姑娘唤名坐湿婆,想必不是姑娘真名吧?但求姑娘芳名。”
“我刚饶你一命,你又在此饶舌?”黑衣女子厉声训到。
“在下岂敢,不问便是,只是刚才那贼道蛊惑之语,姑娘及你族类且不可轻信,太平军乃乌合之众,其行径不得人心,他日必遭灭亡,姑娘且不可以身犯险,为自己为你的族类引来杀身之祸。”苏龙,用略显痛惜的声音说到。
只见姑娘双指夹一白骨蓄势待发,呵斥道;“大胆小贼,还敢再次多嘴我族内之事?再不走,取你性命。”
“在下去便是,多谢姑娘不杀之恩,愿后会有期!”苏龙,一边说边又以神行术向前路奔去,小时在夜色中。黑衣女孩子向着苏龙消失的方向望去,驻足良久,便向山上走去。
“圣姑可已取小贼性命?”长老问到。
“黄毛小贼早已化作一堆白骨,但请师傅放心”。说罢,便回到轿中。
道士哈哈笑到“圣姑神功盖世,名不虚传,贫道此行不负天王重托,多谢圣姑、长老还有苗族弟兄们成全。贫道去也!”说罢,快步消失在夜色中,苗族人也四散而去。
圣姑回到家中,卸下斗篷黑袍和发髻装饰,洗掉了脸上浓妆,坐在梳妆台前,静静地看着铜镜里的自己,刚才初遇苏龙的红晕还未曾从脸上消去,十六七岁的脸上充满了忧伤和不舍,她拾起一个小骷髅头头饰,来回转动地翻看着,然后俯首趴在桌子上。脑子里一遍又一遍地回想着刚才苏龙对自己说的话“我也不过凡夫俗子,但听姑娘倩音,不免心生爱慕……”每回想一次,内心便涌现意思紧张和窃喜,毕竟长这么大,且不说从未有人对自己说过这样的话,自打被师傅收养以来,便关在家中苦练苗人之术,足足十余年,多想看看墙外这花花世界,也让这花花世界看看自己,谁曾想师傅又以斗篷黑纱蔽之,从此便与这世界由一堵墙换成了一层纱,那么近又那么远……
“珠儿,睡了吗?”门外传来师傅的声音。
“没……没有”黑衣女子起身开了们“师傅里面请,不知道师傅有何吩咐。”
“我不问你今天是否真的杀了那小子,但为师要告诉你,天下男儿皆薄性,为师从小就警告过你,这一生都不许和那些臭男人们走近一步。况且你已是我苗族巫师首领,身系我苗族安慰,凡事要以我苗族利益苗族安慰着想,且不可感情用事。”师傅坐在梳妆凳子上,一会儿严厉一会儿又疼爱的说到。
“谨听师傅教诲,徒儿自小就是孤儿,自打三四岁被师傅收留以来,师傅教我读书习武,对我视如己出,师傅便是徒儿再生父母,徒儿怎敢背叛师傅,背叛我族。”黑衣女子跪在地上,啜泣回道。
原来苗族巫师便是掌管苗族一方祭祀、占卜及其他族务的族长,历来都是以一生未嫁作他人的处子之女,且从小就要被上一代族长以收养等方式培养,直到老族长年满60或去世后接任,如果老族长健在就以长老之名辅佐,如若未满60便身死,长老一位就空缺,由新族长独揽族务,千百年来从来如此,从不间断。苗族据传为火神祝融氏的后人,祝融后裔分为八姓,分别是:己、董、彭、秃、妘、曹、斟、芈等,史书称为其为“祝融八姓”而湘西这一片苗人姓董为主,这师傅便唤作董蔷,而此黑衣女子便唤作董珠。.knshu.c
“那好,为师问你,今日太平军委派而来的那道士所言,你作何打算?”师傅问道。
“徒儿听说……”董珠微微抬起头看了一眼师傅便又说道:“徒儿年少,得蒙师傅抬爱才做了这一族之长,然而今日那道长所言之事,事关国家民族存亡是大事,徒儿不敢做主,但听师傅教诲。”
“你听说什么?听谁说?是不是那小贼?”师傅拄着拐杖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声音略带怒色“你站起来说话,将你所听之事细细说来。千百年来,我苗人不过数十万,又分居各处各自为政,在我华夏南征北战夹缝之中求生存,安敢谈这国家民族存亡之大事,能保全我族不伤一人,好让我百年之后有脸见我泉下列祖列宗,我就心满意足了。今南有太平军风头正劲,北有满清朝廷虎狼之师,叫我族何以安身?你但时候无妨。我自不怪责于你。”
于是董珠起身说到:“我族是小,是非对错不分大小……”,董珠将方才那苏龙之言悉数转达。
老者为之怔,片刻后又慢慢坐回椅子上,缓慢说道:“确实不违是一席肺腑之言,发人深省,老身无地自容,好了我知道了”说着便拄着拐杖起身出门,又说到:“不论如何,你当谨记你的誓言,如背叛我族,定当让废你武功,逐你出族,受百虫嗜身之苦。”
董珠啜泣到:“定尊师傅教诲。”
“好了,把地上的发簪捡起来,快睡觉吧,天快要亮了。”说罢便出门而去。
董珠捡起发簪瞩目片刻,便放于桌上,上床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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