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4年农历9月初3上午9点,这是我的生辰,后来我上初中学习到白居易的诗,偶尔觉得我出生这日子也挺特殊。
《暮江吟》白居易
一道残阳铺水中,半江瑟瑟半江红。
可怜九月初三夜,露似真珠月似弓。
94年,神一样的电影《肖申克的救赎》《阿甘正传》在美国上映,在如今他们不都是豆瓣无冕之王。在这一年出生,虽未曾经历这些,却和1994也有了神奇的联系。当年连彩电都是奢侈品的年代,我们家更是一贫如洗,父亲兄弟三人,姊妹两个,和爷爷奶奶共同挤在一处院落中,我母亲怀我时,父亲和兄弟姐妹刚分家,从村人手里买了一处地皮,一砖一瓦盖起了大瓦房,母亲要强,不愿再与父亲的兄弟姐妹们挤在一处地方嘈杂,虽是新新的大瓦房,玻璃门框都没安装,母亲就扯了农村盖玉米用的塑料布糊上门窗就住了进去。农村人都有生之前吃一个鸡蛋才有力气生这么一个说法,那年9月,风呼啸呼啸的刮着,奶奶煮的鸡蛋在锅里,煮好的鸡蛋又被嘴馋的哥哥和堂哥抢了去,那年他们也才三岁。奶奶便又煮了两个鸡蛋放进锅里,还没煮熟,我就呱呱落地了,母亲总逢人说生我时就跟下蛋一样的,每当母亲后来跟我这么说,我都满脸黑线。晚上父亲和母亲合计,一看又是一个小子,要不要送人,因为有了哥哥,母亲想着要一个姑娘,一直是心愿。后来还是没有舍得把我送出去,屎一把尿一把往大了拉扯吧。麻烦事儿就接踵而来了,当年本来家里刚盖了房子肯定是不富裕的,债务也很多,母亲平时的生活水准也提不上去,没有奶水给我吃,不像生哥哥的时候,有白面,还有肉偶尔可以吃,我出生时候就不一样了,母亲想着家里的债务,想着父亲在外忙碌挣得辛苦血汗钱,母亲也攥得紧紧的,有100、200就去存了,舍不得改善生活,成天吃高粱面。给我买豆奶喝,我喝了就吐,胃里也不要,后来母亲听了姥姥的,开水加糖泡馒头,我居然吃的咯咯香,就这样把我喂养到断奶,其实也没有断奶那么一说,我压根没吃过几口奶。即便这样,我从小都没有过生病住院打针,除了打疫苗,身上再没有别的疤痕,母亲把我和哥哥都照看的头头是道。
就这样,我和哥哥一天天长大,作为家中老二,普通农民家庭,玩哥哥玩剩的玩具,穿哥哥穿剩的衣服,从小到后来懂事,也从没有嫌弃过是旧的。其实也不懂嫌弃,哈哈。其实哪有像前面说的那么简单,一天天长大几个字概括,父母养育孩子,从吃奶喂食到蹒跚学步,这期间有太多太多不容易。也是后来上小学母亲和街坊邻里拉家常时听到,我小的时候除了爸爸妈妈其他人都不跟,妈妈抱着我上街一刻都不能放下我,干什么都带着我,上茅房也得抱着我,家里养着两头猪所以要去田里挖菜,也得抱着我,抱着我时,在妈妈怀里别人碰一下都哭闹,生我第二年春天下地播种时,母亲也是一边哭,一边在田里干活,就被我累得边哭边干。所以每当我现在回忆起当年,母亲说这些事的时候,岂止是一把屎一把尿,还又有多少的心酸苦累又是天下母亲所共同经历的事。
5岁那年,妈妈把姥姥从四川叫来到山西照顾我和哥哥。也是从那时起我才懵懂的知道我的妈妈和别人家的妈妈不一样,具体怎么不一样,我也不懂,反正就是好。长大才知道,妈妈是19岁时从四川出发去新疆一个制衣厂打工,被同乡介绍到山西父亲这个农村,姐妹两三个,一起来到村里相亲,相中了父亲同乡可以得到一笔介绍费。母亲说当时介绍了有两三家,父亲家给母亲的印象就是当时桌上的红糖水加的很多红糖,很甜。和父亲走到了一起,在那个年代父亲和母亲哪有什么结婚典礼,也就是叫了几桌朋友,家人,在院子里吃顿饭,这事儿就这么定下了。从记事起父亲母亲就很恩爱,父亲母亲带着我和哥哥把日子过得也就像当年的红糖水一样,很甜很甜。
我上了幼儿园,哥哥就已经上了2年级,班级中他总是最小的,因为当年母亲拉扯我就很不容易,哥哥提早一年上的幼儿园,也算是为我这个弟弟做了牺牲。从小我就比哥哥调皮捣蛋,也从小我就比别的孩子矫情,难照看,这矫情貌似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一样,上学以后更没少给家里添麻烦,上一年级时候,小学还算管理有方,我们这些小孩子放学都是排队从村北头走到南头,陆陆续续到了自己家胡同回家就行。我有一次放学回家,本来就是土路,又因为自己的不小心踩了块石头摔了个狗啃泥,一头磕在了一块碎砖块上面,疼啊,我还火冒三丈,我怨恨我前面走的刘省心同学走的慢,{化名小名},上去就抓他,怨恨他,说你看,我头上这肿了青了,你弄得,省心同学不理我啊,就走。我就追,追不上就要找东西,我找了块石头就扔他,正好扔到他后背背的书包上面,他也不跑了,找石头又扔我,我们俩就这么在大街上你扔我我扔你,又追又跑。巧了,我扔的一块巴掌大的石头正好也砸中他脑门,当时那个血就哗哗往下流,当时我还想他被我这石头砸了他血流的那么快,他会不会一会就要死了,w.uknsh.我害怕了,我就抄小路要往家里跑,省心同学紧追不舍,边哭边喊:“你别跑!呜,嗯,呜嗯”的,被他抓住了,他抓住我喊:“你别跑,你赔我!呜,嗯,呜嗯”的,我更害怕了,狠着劲儿的挣脱撒腿就跑,我吃奶的劲儿跑啊我怕啊,省心同学追不上我,我也跑不动了,放慢了脚步,我回头看看10几米开外的省心,血好像停了,但是凝固在了脸上,他还是呜嗯呜嗯的有一声没一声,还夹杂着喘气儿声,毕竟跑的累了。他见追不上我,就拿石头丢我,我也躲,但是也不那么害怕石头砸到,当时就心想着他也砸我一下我也流血这样回去也好交代,不至于像现在他挂血回去肯定他家要来找我。省心同学砸了没几下,扔下一句你等着,呜嗯呜嗯的就回去了。我纠结着挪着步子慢慢往家里走,一时间所有悔不当初的情绪涌上来,回了家姥姥不知道,我也大气不敢出。该吃饭吃饭,该睡觉睡觉,好像没事儿人一样。晚上九点多钟爸爸回到家,爸爸笑嘻嘻的给我说:“你是不是把人家***娃娃打伤了”爸爸也没有责怪我,还是笑嘻嘻的样子:“以后可不敢了,爸爸给人家买了罐头和鸡蛋”我就嗯了一声。也暗自窃喜,父亲一贯慈祥好说话,村里都出名的好说话的人,从小都没有打骂过我。父亲和母亲真的不是那种唱白脸唱红脸的教育我们,父亲的眼睛里现在回忆起来,每次眼神中都是对我和哥哥的舍不得,更何况怎么会打骂我和哥哥。母亲就不一样了,一边疼着我们,一边也得狠狠的教训我们,每次犯了错误,嘴里口头禅就是“家法不硬的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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