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时候不明白为什么姥姥每天在我们家,后来才知道,是母亲要强,帮衬着父亲还家里的债务,家里购买了缝纫机做点缝缝补补的活也能补贴家用,又要养猪,也给承包地的人家做点农活赚钱。就这样,家里有了那几年流行的大的磁带播放器,有了彩电,有了VCD。在农村,当时也已经算不错了,那时候土房子土墙,栅栏围墙的人家也是大把。没几年,打完了饥荒,母亲又筹划着去村周边的营盘边上开个小商店。父亲年长母亲9岁,母亲奔劲儿大,有想法,敢投资,父亲也一向支持,就这么铺楼板,盖房子,小卖部就开业了。说起父亲,我父亲虽老实忠厚,却也受母亲的熏陶做起了买卖,开始我们小的时候父亲每天都是骑一辆28大杠去城里,摆一个钉鞋摊儿,卖过老鼠药,后来,机缘巧合在朋友的介绍下,和人合伙干起了收破烂的买卖。在城里租了空地,买了辆三轮车,每天依旧是骑着28大扛早出晚归。记忆最深刻的就是每天回家洗漱完毕就要给我母亲交代今天赚了多少钱。父亲最喜欢拿回收的东西回来,有的确实是有用,有的也确实是好东西,却是家里用不着的,那就放着,父亲把院子南房杂七杂八的东西都堆满了,还是在往回拿回收的他觉得有用的东西。有时母亲也埋怨,有时也夸赞父亲拿回来的很好用。父亲小的时候家境贫寒,饿过肚子,所以总是舍不得,性格上就不是铺张的人,有些时候有些东西需要买新的,父亲也总能变戏法一样在回收站弄一个二手的回来补贴家里用。父亲还总说城里有的人就是有钱,用了没多久的东西就都当废品处理。那几年,父亲也在这个行业做的不错,电话总是不断,挣得钱都被母亲攥得紧紧的。所以家里的小卖部就顺理成章的开了起来。
小卖部刚开的时候,父亲和母亲在小卖部生活,姥姥就在家里带着我和哥哥,没有了母亲,就只剩姥姥照看我们,偶尔母亲回来带点好吃的,我都不要好吃的,我想要跟母亲一起走,因为姥姥讲鬼故事的时候就只抱着哥哥,把我晾在一边。姥姥喜欢哥哥也是有原因的,我生来就不好看,又黄又瘦,就像营养不良一样,哥哥不一样,不调皮捣蛋,不怎么爱说话,很乖。外人也总是说,这俩孩子性格完全不一样,哥哥像了父亲的性格,而我像了妈妈,也只能这么理解吧。有一回,在学校,我在课桌下面捡到一只彩笔,{可能现在的孩子们没有,总体来说就是上美术课用的画画笔},我以为是我掉的因为本来大家的彩笔都一样,我就装进了书包。直到放学回家,班里一个女同学带着她母亲找到我的家里,说我偷了她的彩笔,姥姥检查了我的书包,我说我以为是我的就拿回来了,姥姥根本也不管我在说什么,人家家长也在,抓着我就是一顿毒打,拿出来菜刀和案板,揪着我的手指头要剁我手。现在我知道当年是做给别人看,也是为了警示吓唬我教育我,可想起来还是害怕,姥姥当时的架势真的把我吓怕了。那位女同学,我到现在也不会忘记她,名字,以及嘴脸,小的时候我还怨恨她,但是也从没有报复,从那以后也再没有过交集。但是现在却不怨恨人家了,因为人家也不知道我具体是偷,还是认错了笔,所以才告诉家长。可能这件事情多年以后我要解释清楚给她,反正直至现在也没有。
上了3年级,姥姥回老家了,我和哥哥也住进了小卖部,每天一起上学放学临走都要顺走冰箱里两支雪糕,小卖部简直就是给我哥俩开的,想吃的不想吃的吃了个遍,从来不像学校里的其他小同学一样,见了学校门口的小卖部走不动道,我哥俩从来不嘴馋,在家里就吃够了。在同学里,还挺有优越感,因为有时问母亲要点一毛两毛的零花钱母亲会给,家里有条件了,母亲也时尚,给我穿的也和村里别的孩子好像不一样。有时看到别人穿布鞋我都会羡慕,我觉着他们穿着肯定也很舒服,而且是他们母亲亲手缝制的,还好看,可能他们也会羡慕我,从来没有穿过布鞋,一直都是旅游鞋运动鞋皮鞋这些,不得而知了。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