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升道在金银台上亲眼看到了刘汉被杀害的过程,也是被惊骇得不行。
这个杀人的过程,就连这个两面三刀、老奸巨猾,自诩为“小诸葛”的白升道,也觉得实在是残忍和恐怖!
枪声一响,白升道一方面又惊又恐,另一方面也害怕被共产党秋后算账,就捂住脸一路跑下山,躲到远处去了。
金银台上的杀戮结束后,他越想越后怕。他猜想共党不会就这样算了的,而他们这些人,就是报复的对象。
现在他对之前的行为后悔不迭。如今酿成大祸,也没有后悔药可吃,但是下一步怎么办?他一头乱麻。
他不敢到白昌盛那里去,怕二爷问起来,不知怎样作答。
二爷是骗不了的。他知道二爷也恨共党,但他目前是不会和他们明里对着干的,他不好给二爷交代呀!
白升道只有去找白占彪。
白天人多眼杂,还不敢去。到了夜间,他偷偷来到石壕寨,见到了白占彪。
白占彪一脸不高兴地从房间里走出来。白升道的到来,打搅了他和樊赛花的好事。
“老五,这次事情搞大了,咋个收场哦?”白升道进门就问。
白占彪自顾坐在椅子上,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老大,主意可是你出的,咋了?吓得尿尿啦?”
白升道这下是哭笑不得,觉得脑袋上被一盆屎扣下来,他哭丧着脸,“咋个是我的主意嘛?你们把事搞得太大了!”
“既然要搞,还怕事大?老大,你前怕狼后怕虎的,我看你也是半根蔫红萝卜——上不了席嘞!”白占彪看着白升道,轻蔑地笑笑。
白升道哪里有心情跟他开玩笑,问,“老五,你看,这下一步怎么办?”
“还怎么办?要干就干到底!还怎么办?”白占彪好像有点恼火。
“那,那我——”白升道似乎有点另有打算的意思。
这时,一个声音恶狠狠地说,“想跑?想去找共党?哼!想都别想!”
随着话音,樊赛花披着衣服从里屋走出来,边走边继续说,“都穿在一条连裆裤上了,白乡长,你是黄泥巴粘裤裆——是屎(死)也是屎,不是屎也是屎!往哪里跑?”
白升道刚听到声音时一怔,觉得这个声音好熟悉,待看见樊赛花从里面走出来,他吓了一大跳。
这就是在金银台上手持大刀杀死刘汉的女人!
白升道对她的印象太深了。虽然当时她装扮成男人的模样,但是在杀死刘汉后,她将头上的包巾一把扯掉了,他一眼就记住了她。
那一眼对白升道来说,今生今世是无论如何都忘记不了。
白升道心虚得头上冒出了热汗,他脑子里不断闪现出这个女人手拿大刀疯狂砍杀的画面。
没想到这个女人,竟如此杀人不眨眼!
樊赛花看出了他的胆怯,语气也就缓和了许多,“白乡长,白五爷常常提及你,说你足智多谋,是个小诸葛嘞,”她笑了一笑。
白升道不知该如何回答,他觉得身子快虚脱得站不住了,“岂——岂敢!”
樊赛花哈哈大笑,声音尖利,又让白升道想到她猛砍下去的那把寒光闪闪的大刀。
白占彪这才介绍,“老大,这是樊大姐,”
白升道有点气都提不起来了,他勉强抱起拳头,声音小得像蚊子叫,“幸会,幸会,女——英雄!白升道——佩服!”
樊赛花又是一阵大笑,白占彪也跟着笑,脸上肌肉僵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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