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迁还没有回到永丰乡,侯三已经第一个跑回来报告了樊赛花和白占彪。
侯三和莽六两人,这段时间都在凤来乡和北山乡之间活动,目的是打探共党解放军的情况。在邓翠花和樊幺妹从凤来乡出发后,他们就又得到了线报。两人在路上发现邓翠花和樊幺妹后,由莽六抄近路回去报信,侯三则一路尾随。
黄迁带人朝樊幺妹而去。
果然,他们在路上截住了樊幺妹二人。
侯三躲在暗处眼见黄迁得手,正要现身时,突然看到了来接应的解放军,就躲着不动,哪里还敢出来?他见黄迁等人伤的伤死的死,连忙跑回去向樊赛花报信去了。
侯三急冲冲回到雷神庙,他知道白占彪在樊赛花房里,也顾不得有什么顾忌了,咚咚咚敲响了门。
过了一会才传来樊赛花不耐烦的声音,“谁呀?”
“二——二当家的,我来给五爷报——信,北山那边出——事了,”侯三一紧张,口吃的毛病又犯了。
又过了一会儿,室内的灯亮了。门打开后,樊赛花披着头发,身穿红色夹袄出现在侯三面前,脸上露出厌烦的神色,“啥事?大半夜的,鬼追你呀?”
“二——当家的,樊幺妹在北山被抓——住了,还有一个女——共党——”
“好!”樊赛花不等侯三说完,兴奋地说,“都给我押回来,老娘要亲自处置!”
“二——当家——的,又让她们跑——掉了,”侯三哭丧着脸说。
“混账东西!”樊赛花骂道,“跑掉了?咋跑的?”
“牛——”见樊赛花发火,侯三更加紧张。
“牛?”樊赛花问,“啥子牛?”
“我听见是,是——牛,是蛮牛!”侯三想起来了,见樊赛花瞪着眼睛不知所以,侯三这才想起另一个人,“还有,肖——股长!”
“快说!咋回事?”樊赛花喝道。
侯三这才结结巴巴地把看到的给樊赛花说了一遍。
樊赛花听明白了,她咬牙切齿地说,“又是这个肖剑!”
“是,是,是他们!”侯三大大松了一口气,终于说明白了。
“我的花姐姐,气大伤身嘞!”白占彪走了出来,“这可是你劝过我的!”
他朝侯三使了个眼色,侯三知趣地退出去了。
白占彪手里拿了件罩衣,他给樊赛花披上肩,樊赛花还阴沉着脸。
“我的花姐姐,也就跑了一个樊幺妹和女共党,值得生恁大的气?”白占彪故作轻松地说。
“说得轻巧!还伤了我的人嘞!”
“这是他们不会办事!不过,依我看,樊幺妹毕竟也算你的——”
樊赛花一眼瞪过来,白占彪马上闭了口,假装打了自己一个耳光,“我该死,又惹花姐姐生气了!”
樊赛花却冷冷笑道,“白县长,该不是你那‘脚猪’的老毛病又犯了吧?”
“哪里敢!哪里敢!”白占彪忙赔不是。
“花姐姐,说正事呢,陈连长说国军纵队有消息,这次肖剑来北山的目的,是冲着我们永丰乡来的,既然他们早晚要来,那就——”白占彪做了个刀砍的手势,“让他们有来无回!”
樊赛花点点头,“让侯三和莽六盯紧点,我倒要看看,这个肖剑有三头六臂?是他厉害还是我的大刀厉害!”
正在这时,院子里突然响起了一个女人的喊叫声,紧接着听到一个男人在破口大骂,“婊子!敢不依我!老子弄死你!”然后是一阵追逐的脚步声。
樊赛花和白占彪急忙跨出门外。
樊赛花看见,她的一个叫“菜花”的女随从披头散发、衣衫不整地在前面跑,陈耀武在后面跌跌撞撞地追,他好像喝醉了酒,边追边骂。
“菜花”慌不择路,见一间房里亮着灯,也顾不了这就是樊老太的住处,推开房门就逃了进去。
室内灯光暗淡,正厅墙上的香案上,青烟袅袅,下面一盆黄纸已经燃烧殆尽,黄红的火焰扑跳扑跳的,气氛十分怪异。
樊老太坐在案前的蒲团上,闭着眼睛打坐,听到有人进来也不起身,依然呆若木鸡。
那陈耀武已经追到了门前,他赤裸着上身,手里提着一只驳壳枪,醉态十足地跨上石阶刚要冲进去,被樊赛花和白占彪伸手拦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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