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花刺。
那是一柄剑,那是一招剑,那是一个人!
兰花从来都是高洁的,典雅的,兰花常被用来形容君子,或是女人如同空谷幽兰,具有高尚的品格和风度。
可兰花并没有刺?
据说那是一柄七尺长的剑,一柄七尺长的剑已经完全能称得上是一柄很大的剑。据说那柄七尺长的剑也只有一招--刺。
刺进你的眉心,抽干你的生命,然后割下你的首级,高高地挂在山门之上。
待旁人发现之时,受害者的尸体必然已经被好好的装殓,全身上下整洁干净,没有一丝外伤,而尸体的首级已经被割下,高高悬挂起来,首级之上也只有这一处剑伤。
这是多么的耀武扬威,这是多么的不可一世。
没有人知道这把大剑是怎么挥舞起来的,也没人见过这把剑,甚至没有人知道这招式的名字…
人们见到的,只是被悬挂在山门上,一个个武林高手的首级,以及眉心寸许有余的大洞。见过这一剑的人无疑都已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至于这招式的名字,想来也容易理解得很,继魔教的“梅,竹,菊”三位高手之后,最后这一位,自然是四君子当中的兰花了,而兰花,也许还是有刺的。
……
赵我桓睁开了眼已经是天光大亮了,鸨娘为他准备的午饭也已经放凉,在这销金窟里,只要有钱,没人在乎一桌上等的酒席是吃掉了还是倒掉了,也没人在乎昨晚上楼的是三个人还是四个人。
赵我桓现在只有一个人。
昨日夜里那红的像是一团火的少女已经不见了,什么也没留下,地上的尸首以及血渍也已经被人打扫干净,这一切好像从未发生过。
赵我桓缓缓坐起了身,不知怎的,赵我桓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似乎是忘了什么,似乎很想说,但是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赵我桓揉了揉发涨的脑袋,抓起桌上的酒壶,然后又放下,因为酒壶已经空了。他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呼唤店里的伙计添酒,在桌子上留下一锭银子,随后便翻身出了窗户。
赵我桓有家,一直都有,只不过赵我桓这二十年来并不怎么回家,只因为这个家的女主人已经不在了,如果没有了女主人,这也就不能再算是个“家”了。
赵我桓的家就在百花楼的不远处,穿过一条不算太长的街,再拐过两个弯,那就是了。
那是个很气派的院子,门头上高悬着“武林魁首”的金字大匾,赵我桓每个月都会雇人来打扫院子,只不过打扫的地方,只有那妻的房间,以及这块匾。
院子里荒草丛生,偶尔也有手脚勤快的老妈子,额外帮忙料理一下庭院的杂草。但显然上一个并没有。两只松鼠跳上了内宅的门,看见赵我桓进来,一边叽叽喳喳的叫着,一边把不知道哪里捡来的果子,放在梁上的阴影处。
赵我桓并非不想回家,只是因为最开始妻子离他而去之时,他不愿在故地逗留,害怕勾起心事。每日沉溺于酒色之中,希望以此逃避。
可到了后来,又换了另一种心境,妻子的闺房在他心中就如妻子本人一样。这些年赵我桓在外面恋酒贪花,已是不敢再回来,不敢面对自己结发的妻子。
可人有时候就是这样奇怪?
有不少喝醉了酒的夜晚,明明最不愿回,最不敢回的就是这昔日的故居,可第二天却总是在这里苏醒。或许有些人天生就对自我的虐待与心疼上瘾。白日里还好,但是每到深夜里都习惯反复的回忆那些最令他痛苦的往事,直要痛的心如刀绞,才能够睡下。
赵我桓不愿意承认,但赵我桓就是这样的人。
今日不知怎的,赵我桓便非要回来这故地,似乎有一种奇妙的力量牵引着他,又似乎有一种非要回来不可的理由。
看着妻子的闺房,房门还是那么掩着,赵我桓也并不急着迈步进去,只因房间内的每个摆设,每件物事他都已熟记于心。
二十年来,纵使他已经走出了这个房间,走出了这个庭院,可他不管走了多远,都从未能真正的走出心中的那个房间,那个人在他的心中烙印的太深刻,太深刻。
赵我桓终究还是推开了妻子的房门…
房间和记忆里一样干净,整洁,梳妆台上还有妻子之前用剩下的香粉与梳子,香粉随着时间的流逝已经发黄结块,铜制的梳子也已起了一层厚厚的墨绿色的铜锈,盖住了上面“永结同心”的字样。
……
二十年前,宋卿别,扬州早市
早市是一个地方的灵魂,既要为白天劳作的人们充满活力,也要让昼伏夜出的人有始有终。扬州的天也正好,人群熙攘,小贩在街边喊的不停,卖针线的,卖鱼虫的,似乎卖什么都有。可少女大概只偏偏听到了卖早点的叫卖声:
“桓哥,我要吃这个。”一身淡青色衣衫的少女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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