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国都城靖康,熊平已不记得来过多少次了,此次入城,却还是被都城内凄惨的模样所触动。即便经过了几日的整顿,但这靖康城内的断壁残垣还是随处可见。
梁国虽是夹在晋楚之间的小国,却处在交通要道,坐拥三江之利,其兵力在列国之中虽称不上雄厚,可府库却是十分充盈。正因如此,曾几何时,梁国的国都靖康城,虽比不上楚国国都巨阳,晋国国都新田,却也逊色不了多少。
但此时,国都靖康的大街之上早已没有了往日的喧嚣,即便日当正午,街上却只有稀稀拉拉的人流,连车马的声音都显得是那么寥落。
看着路旁百姓那满脸的愁容以及街道上不断走过的带剑兵士,左徒熊平不由微微皱起眉头,低头沉思。
与熊平同车前行的楚国新晋将领吴云见状,不由开口道:
“左徒大人,看这靖康城内,几乎快要兵比民多了,看来月前西戎的劫掠确实让这梁国国都受损甚巨。”
正低头沉思的熊平闻得此言,微微点点头道:
“靖康城一月之内两度被破,西戎之兵又是些未开化的蛮荒之徒,如今的靖康城能保持个还算完整的城池便已是大幸了。经过西戎一劫,这梁国国都恐怕在短期内都难以恢复过来,如今的靖康城相较以往几乎可以算是半个空城。”
武将吴云闻言,眼中不由闪过一道精光,他沉吟了一会儿,缓缓开口说道:
“末将在楚国曾听闻,此次西戎之所以能如此迅速攻破靖康,是因为一月前,这西戎贼兵不知用了何种方法竟攻破了靖康城的西门城墙。这才使得靖康城的城防几乎没有起到一点作用,靖康城内的守军在城内与西戎军正面作战,才会导致大败。”
说到这里,吴云顿了一顿后,有些迟疑地说道:
“左徒大人,若是可以,末将想离开一会儿,去城西面去看看那堵破墙修缮的如何了。”
听到这话,左徒熊平一愣,道:
“你去看那西城墙做什么?”
“回左徒大人,如果那西城墙尚未完全修葺完毕,末将想试试以这千余铁骑再破一次这靖康城!”
听到这位楚国新晋将领吴云的豪言壮语,左徒熊平心中便是一惊。
自这梁国国都被西戎两度所破,楚国朝堂之上便出现了一种呼声,那便是直接趁此次时机灭了梁国。
后来因为楚国丞相的极力反对,这事才暂且作罢,但楚王朝堂上想要借着梁国建功立业的文臣武将不在少数。
看着身为主战派一员的吴云,左徒吴云摇摇头道:
“吴将军若想破这靖康城,老夫相信日后定会有机会的,只是这机会却不是今日。”
“这是为何?莫非左徒大人以为我手下这千余铁骑无法拿下这靖康城?”
“吴将军说笑了,将军手下铁骑南平蛮族,西抗戎狄,其兵威之盛,已隐隐有楚国第一军的样子。老夫又怎会对将军没有信心呢。”
听到左徒熊平这毫不吝啬的夸奖之辞,吴云脸上不由漏出一缕自得之色。
看到吴云的样子,熊平心中暗自摇头,但他表面上依然用欣赏的语气继续说道:
“只是吴将军,我们此次来访梁国的任务本就是奉大王之命,推公子章上位,进而操控公子章暗中控制梁国,而不是以武力直接拿下梁国。这一点朝野早有定论,我等身为臣下应领命行事,不应随意而为。”
听到左徒熊平的话,吴云却摇摇头,道:
“左徒大人,对于这一点,末将倒有不同的看法。”
“将军请说。”
“当日朝堂之上,由于丞相大人极力反对,我王才暂且放下了对梁国用兵的念头,我王当时说的是暂且,并说依据梁国时局再定。
左徒大人应当知道,长期以来,我国一直不以武力对付梁国,一方面是忧心晋国的干预,另一方面则是摄于梁国国内的十数万精兵。
但经过西戎一战,梁国的军力已大白于天下群雄之前。拥兵十万的梁国,竟在西戎草莽面前一触即溃,毫无抵抗之力,如此不堪的实力,又岂配坐拥三江之利,占据水陆之要。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请问左徒大人,如此梁国,不要说我楚国,难道晋国不想对梁国下手?一旦晋国入城,看到这空城一般的梁国都城,晋国又会如何呢?
末将听说,晋国这次也陈兵十万于晋梁边境处,我只怕若是晋国得了先手,以靖康城的城防,一旦修葺完毕,我楚国再要强攻便十分困难了。”
听到吴云此言,熊平脸上却没有一丝焦虑之色,他没有直接回答吴云的问题,而是拉起了车辇的帘子,指着一队正在路边巡逻的梁国兵士,说道:
“吴将军,你可知这些兵士的来历?”
听得熊平一问,吴云微微笑道,
“不就是一些普通的梁国士兵吗,左徒大人为何有此一问?”
熊平闻得此言,面色有些凝重地说道:
“将军长期与西戎、南蛮作战,可曾遇到过藤甲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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