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众人吃完安顿好,已经是后半夜了。
安排了几个人看着货物,肖凡就和吴盛两人回去睡觉去了。因为是有那三位打过招呼的原因,吴盛和肖凡得以一人住了一间上房,就连几个下属,都跟着沾了光,不用去睡大通铺。
肖凡不得不感叹,有钱,确实很任性。等自己有钱了,住客栈一定开两间房,一间睡觉,一间吃饭。
进了自己的屋子,肖凡简单收拾了一下,就和衣躺下了。毕竟赶了一天的路,实在是有一些累了。
说来也是巧,肖凡的隔壁,就是让他选择从心的白发所在的房间。
和肖凡屋内的简单摆设不同,白发的屋子,要别致的多,显然都是自己带来的东西。
桌子上摆着一个精致的三足紫金香炉。香炉四周雕刻着真人树下讲道的花纹,栩栩如生。如纱似雾的青烟从盖子上镂空的云纹间隙钻出,飘飘扬扬。
铁塔壮汉背后的一对金花早已取下,持在手中。他自己则站在靠窗口的地方,目不斜视,好像寺庙里供奉的金刚一样。
帮床上的一个少年掖了掖被子,看着少年在睡梦中安详的笑容,白发的眼睛眯得连缝都差点看不见,整个人欢快了许多,比肖凡他们所见,多了一些人气。
确认少年还在熟睡后,白发将床幔重新拉上,动作很轻,生怕发出一点声音。
“难得少主能睡个好觉呢。”
“嗯”
不在意铁塔汉子近乎于敷衍的回答,白发仍然在自说自话。
“话说,薛统领,今天下面那个少年,很有意思呢。”
似乎是觉得肖凡之前的那一番动作十分有趣,白发道:“看着年岁,似乎要比少主年长一些,不过看样子,身体要比少主结实得多呢。”
不知从哪儿掏出的一个酒囊,白发刚准备打开,却被铁塔汉子拦住:“今晚你先守夜,不适合饮酒。”
白发看了看酒,又看了看薛统领,竖起一根手指,讨饶道:“一口,就一口。”
“喝完酒,手会抖。”薛统领很坚定,搭在白发手腕上的手,力道又加重了几分。
僵持片刻,白发有些吃不住,率先放弃:“我好歹是总管,这点面子都不给么?”
薛统领没有说话,只是盯着白发,眼睛一眨也不眨,看得白发心里发毛。
“不喝就不喝吧。真是的,难得少主睡得这么好,喝口酒庆祝下,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尽管嘴里抱怨着,白发还是把酒囊重新收了起来。
“不过那少年旁边的汉子,有些特别呢,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总觉得怪怪的。”酒不能喝,白发只能转移话题,鼻子还特意嗅了嗅空气中残余的酒香,一脸的满足。
“那个汉子身上,有杀气,很......干净。”似乎是不知道应该怎么形容,薛统领停顿了许久,才说出“干净”二字。
“哦?干净的,杀气么?不过想想,确实呢。既没有戾气,也没有血腥味,真的很干净啊。现在的人,胆子都这么大么,用杀气来跃龙门,真是敢想啊。”
手上把玩着一枚钢钉,白发的神色有些捉摸不定:“就是不知道这些人是干什么的。那个少年走的是内外双修的堂皇正道,火候不算浅。”
看出了白发的担忧,薛统领道“那个少年,我认识。”
白发有些惊讶:“你见过?”
“我见过他的画像,是张提督的人。”
“张知节?你确定?”白发更惊讶了。
薛统领看着白发,那目光让白发觉得自己像个傻子:“怎么,有什么问题么?”
“白总管你出门前,都不去看最近归档的通报的么?”
听到薛统领的问话,白总管有些尴尬:出门前,他确实没有看最新归档的情报。
“不要在意这些细节,重要的是,你确定这少年是张知节的人?他可是出了名的不喜钻营。”
二人搭档有些日子了,对于身边之人的秉性,薛统领怎会不知?当下只能把自己知道的都说出来了:“具体的我也不清楚,只知道和当年那些孽障有关。事后张知节为两个山村少年求了好大的恩赏,我有些好奇,特意看了一眼,上面有这个少年的画像。没记错的话,他是哥哥。”
白总管有些咋舌。
薛统领的身份,他都说大,那张知节求的恩赏,真的是惊天动地了。
那么一个静水流深的人,能这么卖力为两个少年求赏,看样子这兄弟二人,应该是有什么过人之处了。
正当此时,床上的少年翻了个身,薛、白二人听到动静连忙看过去。
将床幔挑开一些,看床上的少年还在安睡,二人都轻出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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