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张平那里借来的钱像及时雨一样输送到了佛山，由刘恒转交给了岩佬。
岩佬那边倒也痛快，三天之内撤回了民事起诉。
只是刑事程序的谅解赔偿金岩佬依旧不肯让步，而郑家显然已经没有多余的钱来填这个窟窿，郑愈松对前来会见的刘恒发脾气也没用。
只能按部就班地走刑事诉讼程序了。当刘恒把这个消息告诉郑惟坚的时候，郑惟坚竟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具体案件的事交给刘恒，自己接下来至少半年的时间不用再日夜悬心了。
而与此同时，不知道是不是无息出借了一笔巨款让张平对郑惟坚有了一种人才投资的感觉，一贯挑剔、严厉的张平对郑惟坚的高要求和高期待更是有加无己。
特别是到了年底，各法院开始比赛似的抢结案率，承办法官们吹响了提速增效的号角，一天安排十几个开庭也不奇怪。这意味着作为法律职业共同体重要组成部分的律师们也不得不配合着法院的节奏，不是在开庭，就是在争分夺秒地准备开庭。
郑惟坚又过上了刚来方正时那种披星戴月的日子。
“惟坚，醒醒，到点了。”
李琅华一只手抱着笔记本电脑，一只手拼命摇着郑惟坚的肩膀。
趴在桌子上的郑惟坚睡眼惺忪地缓缓抬起头，一脸大梦初醒般的迷惘。
“狮王在会议室等我们呢。2点开案件讨论会你忘了？”
“时间到了？我咋感觉我才睡了一分钟……”
郑惟坚嘟哝着，拼命甩甩头想要驱散困意，然后夹上笔记本电脑跟着李琅华走向会议室。
下午2点是最容易困倦的时候，刚吃饱午饭，又经过了一上午高强度的工作，同早上和上午相比，人类大脑的活跃度在下午会变得低迷许多。整场会议郑惟坚都是强打起精神，催动自己的大脑跟上张平的思路，感觉用尽了全身的毅力。张平倒是精神抖擞，逻辑清晰。这也难怪，对于他这个常年奉行“少量多次睡眠法”的人来说，可能根本不存在生物节律的问题。
会议结束后，郑惟坚急着给今天要发给客户的结案报告收尾，先行一步离开了会议室。李琅华一边擦着白板上张平刚刚画上去的法律关系简图，一边跟张平闲聊起来。
“郑惟坚最近是不是太累了？我中午看他趴桌子上都睡着了。”
“嗬，他要是不累那可就不正常了。最近有三个要开庭的案子，我全压给了他。”
“老板，您这是薅羊毛只可一只羊薅啊。您也不怕薅秃了他。”
“年轻人嘛，总要压压担子。你当年不也是这么熬过来的。”张平笑容满面，“当初不逼你一把，让你‘野蛮成长’，你能有今天这出息？你数数你都独立完成多少案件了，而且咱们方正代理的案件，还都是重大疑难案件。就你这些案子和业绩，够很多小所律师奋斗半辈子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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