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厂的行动虽然隐蔽而且迅速。但是天下没有不漏风的墙。或者说如今的皇宫已四处漏风了。
已过古稀之年的严阁老,知道了陛下的处置,不由得老泪纵横,向着皇宫的方向跪了下来,磕了三个响头,“陛下如此厚恩,臣愿为陛下在操劳十年。”
而他身后的党羽则是一片的欢庆,事实上那片奏章还是他们特地放在了显眼的地方,就怕陛下看不到,他们也是想试探陛下反应,好为将来的行动订一个基调。
正月初四,是走外家的日子,刘坚带着沈惠儿去沈家拜早年。
庭院里依旧是厚厚的雪,不过下人们早已经把路都扫好了,远远的可以看见师父正在和沈家大伯聊天,不过表情都很严肃,仆人把沈惠儿迎到了后院,而刘坚则是被带到了前厅。
“哎~!”沈家大伯长叹一口气,“去年十月的时候,他来了封家书,说是让我把他开出族籍,当时就猜到他要做些什么,没想到却是一点后路也不给自己留了,可怜了褒儿才刚刚周岁。”
“正是为此,我才留着坚儿,一直不让他去京城。”程先生看了一眼正要敲门的刘坚,示意他直接进来,“要不然,我也有些想去京城看一下,大哥都催了我几次了。”
“希望策儿此去能帮得上忙!”听沈家大伯的口气,似乎已经不抱一点希望了。
“沈兄不需如此,贤侄此去必有斩获,”程先生一副高深的模样,“严阁老肯定会替沈老弟脱罪,至少性命无忧,家小也会无恙。倒是徐阁老那里……”
“徐阁老那里怎么……?”沈家大伯着急的问道。
“徐阁老和沈老弟同是王学门人,这次的事情严阁老动不得沈老弟,却不见不会为难徐阁老,徐阁老为了转移严阁老的视线,如果……”
“如果徐阁老下手,严阁老只需顺水推舟,不,什么事情也不用做。此事,此事……”沈家大伯一脸的急汗,按如此推测,事情肯定会往最坏的地方走,京城那些所谓的朋友肯定是不敢伸援手的了。
“沈兄,稍安勿躁!此事我等却是无力插手了,只能等待朝廷处置出来,就当是锻炼小辈吧!我打算让坚儿也去看看,毕竟是他的岳父。”
什么和什么嘛,半路进来的刘坚听的一脸的糊涂,只知道岳父犯了什么事情,似乎还和严阁老和徐阁老都有关系,他不是一个小小的锦衣卫经历吗?怎么可能惹得了什么大事。
似乎看出了他的疑问,程先生拿起桌上的那封信,递给了刘坚,“你自己看吧!”
刘坚飞快的拆开了信,“沈炼于贺表弹劾严嵩十罪疏……”,字虽不多,却是个个吓人,连在一起更是能吓死人,要是这罪状成立的话,严阁老十条命都不够杀的,这不是断人生路吗?
“师父刚刚说,要我也去京城替岳父疏通,不知道我该怎么做,可以做些什么?”天大的事情,他还是个孩子。
“呵呵……”程先生神秘的笑了一下,“我给你准备了个锦囊,里面有信物,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可以用用。”
沈家大伯略一思索,喊来了一个下人交待了几句,然后和刘坚说道:“说来这也是我家的事情,二弟他不想连累我们,这我没得说,不过少许银钱,却是要出的。”不大一会儿,刚刚出去的那个下人就拿着一个小箱子跑了进来,“这里面是五十两黄金,坚儿,你也别拒绝,我那二弟,如果是在顺天府的大牢里,还可以打点一番。我那弟妹还有那几个侄子,也需要钱财度日,这些钱多半还不够用的。”
“他还是小孩子,给这么多钱干嘛?”程先生有心帮刘坚拒绝。
沈家大伯一摆手,“坚儿赚钱的本事比我们高多了,那么多的钱他都没看在眼里,何况这五十两金,程兄弟,你莫要多说,这也是我唯一能为二弟做的事情了。”状告当朝首辅,这时候真要被牵连上,破家灭门绝对不远了。
听沈家大伯这么说,程先生也知道再劝也没有用,“那坚儿就收下吧!”
“是,师父!”师父有命,刘坚自然是不会再推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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