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有了茶勒人是我们的隔壁近邻的想法之后,柳一剑对茶勒人多了一份悲悯之心。果戈里和刘易斯作为人类闯入茶勒人的世界,给他们带来灾难也不好说,柳一剑暗暗担心。
洪守寺也觉得柳一剑的担心是有道理的,大航海时代打败美洲土著的不是欧洲人的坚船利炮,而是他们身上带去的病毒。摧毁澳洲原始文明的可怕力量也正是土著们完全不具备免疫的病毒。
如果茶勒人不能快速明白人类的文明,对人类有害的东西不具备防疫能力,不管有意还是无意,刘易斯和果戈里都有可能给茶勒人带来灭顶之灾。想到这一层,柳一剑一时间忧心忡忡。
刘伟在远东站的工作本已经告一段落,游戏的开发和维护有别林斯基兄弟全面负责起来。在隧道口一些列诡异事件发生以后,刘伟作为星云组织代表,在执行局的指导下,向俄罗斯申请特种部队替换莫斯科警察,以避免再次出现纰漏。
在七星湖浑埠头,同样在联合国的协调下,一支驻场部队把浑埠头团团围了起来。安全委员会常任理事国义无反顾地承担更多的责任和义务。
作为通信领域的专家,刘伟从信息安全防护机制的角度给两处的守备军队提出了建议,保障现场的场地和信息的严密安全,并保持与星云组织执行局的沟通渠道通畅。
刘伟做完这些工作之后,就被柳一剑召回崇明岛的联合国监测站,锵锵三人行再次聚首。
刘伟回到上海不久,监测站就收到了果戈里的信息,在珍妮的翻译下,大家了解到果戈里的现状。
茶勒人没有和果戈里、刘易斯玩囚徒困境的游戏,而是把他们两个人放在一起上课。茶勒人对两人的学习进度都不满意,刘易斯明显对这种安排不满,在课间给果戈里说,最好的学习方式是把他放出这个指挥基地,让他去和外面的茶勒人打成一片,至少很快就把茶勒人的语言学会。
刘易斯大声向茶勒人老师抗议,好几次甚至冲到跟前理论。只是茶勒人不懂他在说些什么,果戈里把他拉回来,认为他是一个无政府主义者,懒散惯了,不知道身上的重大责任。
柳一剑收到果戈里的消息后,竟然特别理解茶勒人的心情,在他们看来果戈里和刘易斯处在智力的最高峰,学习能力还不如茶勒人的儿童,茶勒人不满意甚至鄙视他们也很正常。
此外,一定还有别的事情在压迫着茶勒人,急于要和人类沟通。
继续看珍妮的翻译稿,果戈里讲了一个令人十分担心的事情:刘易斯不见了!从茶勒人不快的表情来看,果戈里觉得很大的可能是刘易斯跑了,“越狱”了!
柳一剑召集会议和大家讨论,这个可恶的刘易斯可能会给茶勒人带来一场灾难,星云组织执行局需要采取更加积极的应对措施。
“茶勒人一定是遇到了问题!这个问题会不会影响到我们,这很难说。”柳一剑扫视现场的每一位,严肃地说道。
“也许,我们应该敞开和茶勒人的沟通渠道和方式。”洪守寺推了一下眼镜说道。
“4017磁穿涡已经保持开放,远东站也接通了,全力运算分析接收的数据。还能做什么?”柳一剑似乎在问自己,转头问刘伟:“远东站有新的发现吗?数据分析有什么结果?”
刘伟摇了摇头,说道:“我猜,茶勒人发给我们的是他们的语言,没有可以借鉴的参照物,远东站的JM模型深度学习算法好像也无能为力。”
“参照物?你说的这个是打标签的大数据,用来训练机器模型,然后用训练出来的模型去解读新的数据。”洪守寺说道。
“对,我们的人工智能还很不足,应该需要茶勒人人工智能模型,这个模型从哪儿来?这是我们面临的困境。”刘伟说道。
“也许,我们应该让茶勒人来解决这个问题!”柳一剑说道。
“怎么解决?”洪守寺和刘伟同时问道。
“把我们的数据毫无保留地发给他们!”柳一剑斩金截铁地说道。
洪守寺和刘伟好像明白了什么,和柳一剑商量发哪些数据给茶勒人。经过一段时间发散性讨论,大家逐步聚焦到机器翻译的思路上来。就像人类的一个大型互联网搜索公司一样,让机器把所有的语言版本的互联网网页学习比较一遍,最后形成了强大的翻译能力,比人类还要好。
和这家公司做法一样,可以把不同语言版本的同一样东西发给茶勒人,让茶勒人的机器智能学会人类的语言,然后用茶勒人的语言表述出来。这样,茶勒人就可以学会人类语言,从而与人类直接沟通了。
与选用互联网网页不同,三人决定把人类的文学名著的各种语言版本发过去。有一个前提条件,那就是必须包含中文版本和俄语版本。
选用中文版本是柳一剑先提出来的,他想起了在天演游戏里詹姆斯讲的逻辑蒂斯映射,人类文明的吸引子是第二种类型,锯齿般的周期反复。柳一剑隐隐觉得,汉字最有可能穿越上升和下降的锯齿边沿,在震荡中保持了第一种吸引子即不动点的特性。
中国人还能读懂几千年前的文章,孔子的述而不作,信而好古,都反映了这种特性。相反,对于西方的文字,哪怕只是几百年前的文章,现代一般人已很难看懂。万一在人类文明的大周期中,与茶勒人发生过交叉,那茶勒人有可能直接看懂中文。
对于俄语版的选择,是考虑到果戈里在那边,可以方便他给茶勒人做对比解释。
当然,也少不了英语版本,毕竟刘易斯也在茶勒人那边,如果他也能帮上忙,那是最好了。只是希望很渺茫,这个无政府主义者的逃跑不要给茶勒人带来麻烦才好,三个人都这样想。
刘伟以星云组织的名义向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求助,拿到世界各国的经典名著各种语言译本的数据,如《论语》、《圣经》、《物种起源》、《战争与和平》、《巴黎圣母院》、《童年》、《呼啸山庄》、《大卫·科波菲尔》、《三国演义》、《红楼梦》等等,还包含了一些现代畅销书如王小波的《我的精神家园》的多种译本。
在洪守寺的坚持下,把数学、物理、化学、生物等方面的经典教材的多语言版本也拿到了。
柳一剑还打趣道:“如果茶勒人把这些用作商业用途,星云组织执行局保留代为收取版税的权利!”
在给茶勒人发射这些文学作品数据之前,执行局给果戈里发出消息,告知这些数据的来由,并让他尝试着让茶勒人明白他们这么做的意图。
在果戈里确认后,执行局把教科文组织提供的数据发了出去。看到发射过程只持续了短短一天的时间,柳一剑不禁感慨人类的文明就这样被压缩到了一天的电波里。为了万无一失,隔了一天之后,把所有数据又再次发射了一次。
果戈里的回复很快来了。看上去,茶勒人对第一次收到这么多的人类数据倍感意外。只是还是不明白是什么意思,求助于果戈里。果戈里找出《红楼梦》的俄语、英语和汉语三个版本,连比带画地给他们讲解,试图让他们明白这三份数据其实说的是同一个事情。
当果戈里对着俄语版本讲解时,茶勒人缺盯着汉语版本,露出一种似曾相识的表情。汉语的出现,好像唤醒了他们深埋的记忆,很快明白了果戈里的意思。
茶勒人接收到数据后,接下来按柳一剑的预想,在机器里进行了类似机器翻译的学习。貌似是汉语充当了重要的参照作用,一个茶勒人突然对果戈里说了声:“谢谢!”。这句汉语是果戈里学会的极少数中文中的一句,听到从茶勒人嘴里说出来,果戈里立刻明白,重要的事情发生了!
星云组织执行局收到果戈里的消息后,大家欢呼雀跃。这是人类与茶勒人交往的一个重要里程碑!
柳一剑决定印制一批多种语言的“谢谢”文化衫,分发给教科文的各级成员。刘伟则指令远东站的别林斯基兄弟,在“混沌初开”的后面弹出各种语言的“谢谢”画面。
一时间中文:谢谢,英语:Thnky菲律宾语:撒拉玛特朵,日语:阿里嘎都,韩语:勘三哈咪瘩,马来语:得力马卡系,泰语:寇布库恩,印度语:达尼阿瓦德,希伯来语:透达,俄语:思巴喜柏,阿拉伯语:休克朗,波斯语:嘿倪嘛姆隆等在屏幕刷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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