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收到茶勒人的正面回复,执行局一片欢呼雀跃之际,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崇明岛上,联合国的监测站发现茶勒人的信号消失了,连ADMDH信号都没有。刘伟检查了设备,确定其功能是正常的,排除了故障的可能。在此同时,远东站的设备也接收不到茶勒人的信号,设备的操作规程也没有问题。
柳一剑和上海无线委确认,AM模拟信号频段也没有ADMDH的信号。执行局跟纽约总部对外联络处联系,让其检查保留的模拟无线网络设备,也没有监听到ADMDH信号。
“果戈里不是带了一部手机过去吗?我们打打他的电话试试!”刘伟想起来说道。
“对啊,现在就打!”柳一剑眼睛一亮,开始拨号。话筒里传来机器的俄语录音,柳一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把手机递给珍妮,让她听听是什么意思。
“录音里说,电话已经被停机!”珍妮失望地说。
“那好办,我立刻和远东站联系,让情报大队找俄罗斯的电信运营商给果戈里复机。”刘伟说道。
半个小时后,收到克罗斯的答复,已经复机了。柳一剑想,像俄罗斯的运营商这样的单位,平时懒散惯了,这下能如此高效,必然是受到了很大的压力。
“而且,塔山电信承诺永远不会让果戈里的号码欠费,保障始终能用。”刘伟这时候给柳一剑说道。
柳一剑忐忑地拨打果戈里的号码,听到的仍然是机器录音,还是俄语,但跟上次不一样。柳一剑转过头来,把手机再次递给珍妮。
“您拨打的用户无法接通!”珍妮再次失望地对大家说。
刘伟作为通讯专家,马上明白果戈里的手机关机了。手机在关机状态被复机后,网络无法得知手机的状态,就会播放这种提示音。
就像一个喧闹的夜市,突然安静了下来,连一丝风都听不到。崇明岛的监测站里,大家面面相觑,都不说话了,安静得几乎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每隔半小时就给果戈里打一次电话,珍妮来打吧。”柳一剑给珍妮布置了这个任务,又继续对洪守寺说道:“守寺你先负责信号接收的监控,我和刘伟轮流值班。”
“嗯,用不着你和刘伟,我看着就行了。可以设置一下参数,有信号进来时会自动告警,我们也不用过于紧张。”洪守寺推一下鼻梁上的眼镜说道。
时间一天天过去,除了珍妮的手机传来的“您拨打的用户无法接通!”,其它什么信号都没有。大家都觉得这种安静很可怕,不自觉地为果戈里担心。
到底发生了什么?
记得果戈里曾经说过,茶勒人好像急于跟我们联系,似乎有巨大的危险正在逼近他们。如果真是茶勒人遭到了毁灭性的危险打击,柳一剑因为自己当初的保守和保留的态度,而延缓了与他们的沟通,从而后悔不迭。
还有可能是别的原因导致茶勒人暂停发送信号,也许没有那么严重。
“也许就是断电了,果戈里的手机一直没开机,可能是没有地方可以充电。”刘伟说道。
“如果是断电,那这个问题可大可小,取决于断电的具体原因。”柳一剑说。
“嗯,说得有道理。”刘伟说。
“好啦,咱们先别猜了,观察一段再说吧。一剑和刘伟都去休息一下吧,刘伟也该回家看看聂晓霞和孩子的情况,这里有我和珍妮值守就行了。”洪守寺冲柳一剑和刘伟二人示意道。
“刘伟在远东站呆了那么久,回上海后也难得回家一次,我的小弟弟刘湘德马上要高考了呀!”珍妮想起在纽约的时候,刘湘德叫自己大姐姐。现在,这个小弟弟已经是个大小伙子了,珍妮见了都不敢相认。
“刘伟你回家吧,我也回住处休息一下。”柳一剑发话了。
刘伟把监测站宿舍里的东西简单收拾了一下,离开崇明岛,回到自己在浦东的家。刘湘德很快放学回来了,见到久违的爸爸,小伙子很高兴。刘湘德缠着刘伟给他讲讲俄罗斯的异域风情,还有二十万台服务器运行的壮观景象。
刘伟知道儿子是个电脑发烧友,书房里堆满了零配件,还有几台自己组装的几台电脑,机箱都没有上盖,线缆都裸露在外面。这个爱好在高中时达到痴迷的程度,大部分空余时间都扎在书房里面倒腾这些电脑。
直到高三,在聂晓霞的提醒和干预下,刘湘德才把主要精力放在文化课上。经过半年多的能力,成绩有了明显的进步,最近一次摸底考试全年级两千多名考生中排名第六。刘伟心里颇感安慰,觉得妻子在教育方面还真有一套。
刘伟给儿子讲了工作环境下的电脑与他的业余爱好的不同,比如电力供应,工作温度和散热问题等等。远东站地处高纬度地带,环境非常适合部署大规模计算机集群,再加上核电的电力保障,这样才使得这几十万服务器满负荷运行,同时支持天演游戏和宇宙射线深度学习模型。至于俄罗斯的异域风情,刘伟只字不提。
“我非常感激你妈妈的支持,没有她,你的学习生活就会不安定,我也没法那么投入在联合国的工作。”刘伟对听得入神的儿子说道。
“你妈妈还兼顾了她自己的工作,这一点比我强多了。她的工作对我的事情也会有直接的作用。”刘伟正对儿子说这话的时候,门开了,聂晓霞下班回到了家。
“哟!你今天回来啦!也没提前打个招呼,说回来就回来了。”聂晓霞在门口一边换鞋一边说道。
“我自己家嘛,不说回来就回来嘛。我们两个才说到你,你就到家了!”刘伟笑嘻嘻地说。
“对,妈妈跑得最快了!”刘湘德说。
“哈哈!你是指‘说曹操曹操到’吧”聂晓霞心领神会地说道。
“你们刚才说我啥?”聂晓霞继续问。
“爸爸说你对他会有直接的作用。”刘湘德抢先回答道。
“是嘛,说来听听!”聂晓霞步步紧逼。
“我们一家难得团聚,今晚找个地方好好吃一顿!你先歇口气,收拾收拾,我们一会边吃边说吧。”刘伟卖了个关子。
聂晓霞心里明白,按照惯例今晚要吃法餐了。好在儿子很适应,专挑肉吃,对繁琐的就餐礼仪也学得很快,就像倒腾他的电脑一样,还会慢慢琢磨,难得有那份耐心。
法餐厅比较安静,三个人找到一个偏僻的角落桌子坐下来,尽量避免谈话打扰到别人。餐桌上,刘伟得知聂晓霞的隔热涂料已经到了第六代,产品命名为“银鲨六号”,工作温度范围是摄氏零下五十度到摄氏一千度。目前已经量产,广泛用在民用建筑上,如房屋、水管、输油管道、道路桥梁等上面的涂装,隔热效果非常好。
“你愿意为我们生产银鲨七号吗?”刘伟问聂晓霞。
聂晓霞听刘伟这么一说,便知道银鲨六号还不能满足他的要求。原来,刘伟需要温度范围在摄氏零下一百五十度到摄氏三千度。这比六号高了几个数量级,按聂晓霞的经验,研发难度非常大,成本会是六号的几倍。
“研发成本可能会高一些,如果用的量上来了,生产成本应该会降得很快,我判断甚至比银鲨六号低得多。”刘伟说道。
“你说的量是多大?”聂晓霞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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