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毫不在意,仍面不改色,猛一睁眼,众人一阵心悸。
只见他借着这一息的间隙,瞬间移至康乃馨旁,连挥数十拳,打在她身前格挡的剑身上,将其轰飞到远处的树干上,撞得骨头都差点裂开,一口血箭喷在击飞康乃馨的冲力,倒飞着向偃月阵中心靠近,迎战千江月。
此刻,他置于两侧的双拳已散发出阵阵拳罡,罡风猎猎作响,衣摆飘飘,拳意环绕全身,如潮水般汹涌。
千江月一被靠近,就被扑面而来的澎湃如海的拳意骇住了,“究竟是什么拳法,能有此拳意?”
恐惧已然降临,呼吸也渐渐困难起来,千江月只好本能地以剑身去挡,尽管她估计自己很可能挡不住,即便勉强挡住也会像康乃馨那样被轰飞。
可这一拳偏偏不偏不倚地打在了剑身上,带着幽光的拳头与这柄寒铁剑激烈地撞击在一起,剑身以肉眼可见的程度弯曲,险些折断,却被有意控制着一般,千江月毫发无损地立在原地。
徐行此拳,醉翁之意不在酒,故意借剑的反震之力暴退,如鱼跃般侧身转体,一记手刀,直接将身后又准备偷袭的湘竹拍晕在地,落地后,滑出数尺,双腿一蹬,地面愣是被砸出两个小土坑。
徐行转眼又突刺到千江月跟前,高高扬起的右拳仿佛被堵了层金,散发出的金色光芒冲破了密林的阻碍,耀眼的光令众人头皮发麻。
空气仿佛凝固了,“呼吸停止了吗?”千江月大脑一片空白,双眼木然地盯着那不断逼近的光辉,身体的本能也已失效,连颤抖都成为了一种奢望,眼前的一切都被放慢,能清晰地感受到时间的流逝,生命的终焉。
最终,千江月只能徐徐地吐出两个字:“金身。”
没错,金身是四境塑境的第二个小境界的特征,这足以怎么徐行至少都是四境中期的强者,实力显然已经超出了她们能应付的范围。
随着金光一闪而逝,千江月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一幕:身后的巨树被这金色的一拳洞穿,其后的好几排树也轰然倒塌,顿时扬起漫天尘埃。
徐行放下举起的拳,默然离去。
千江月突然回想起那一瞬,茫然的自己面对他毫无还手之力, .sh. 而他却一声轻叹,偏转了拳向。
尘土飞扬间,依稀可见的只有他被鲜血染红的胸膛,和眼中隐隐流淌着的忧伤。
想到这儿,她颓然倚在树骸上,将泛红的双眼藏进抬起的手臂,溢出痛彻的热泪,等待微风将它拭去。
徐行倚着木,踏着脚底清脆的叶和稀松的软泥,沿着月绘在林间的路,默默彳亍。
随着一阵咳嗽,面目又狰狞了几分。他用手抹去嘴角的血迹,又用指尖划过胸前的血痕,眼中尽是疲惫,只好靠着身后的树缓缓坐下。
他解下背上的剑,抱在怀里,面色轻松了许多,抬头去望那月,那山,那远方的小镇,那人间的烟火,带着嘴角的一抹笑意,枕着清风明月,安然睡去。
在梦里,他回到了失落的记忆,在那里,他的脸仍是稚嫩的模样。他也正用粗糙的小手,轻抚怀中的剑,倚在雪地里的松下,呼呼大睡。
而一个仙风道骨的老头蹲在旁侧,轻敲他的额头,嘴里叱道:“又来练剑?还睡着了!真不让人省心!”说着,将少年抱起,放回温软的床上,慈祥的脸上,满目怜爱。
“咚咚咚!”徐行感到额头处传来一阵敲击声,悄然睁眼,一只幼雀呆呆地啄着他的头。
他用手指将之轻轻挑起,半捂在手心里,温柔地凝望着这只新生的生命,将之放回枝头温热的鸟窝。接着,在幼雀的目送下离开,隐入林中,走下山去,只留下呼啸的山风。
少年在一场春寒料峭中醒来,走时披着春风得意,迎着山头晨曦。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