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军扎营处此时全部恢复如常,似乎先前的乱子从没有发生过。曾溟悄然回到大账内,帐内除了盘膝而坐的寒外就是闻人凝若和哑奴了。
曾溟的突然出现立马引来三人的目光。闻人凝若更是迅速的走了过来。
不带曾溟说话闻人凝若先道:“他们人呢?”
曾溟看了她一眼没有说什么,寒似乎察觉了什么,说道:“受伤了?”
“无碍!”曾溟一边说一边剑放下。
闻人这时更是焦急的质问曾溟,道:“人呢?”
寒说道:“尽皆拿住,死了一百余,生擒的有三十八人。”
“一百多人!”曾溟笑道,“胆子倒是不小,只是有些蠢。”曾溟虽笑但是也知道陶然之所以敢动手绝大部分都是因为打伤自己的那个老人。对了,还有和寒交战的高手。
寒似乎知道曾溟要说什么,先一步开口道:“死了。”
曾溟道:“看来你的功力又精进不少。唯一可惜的就是你说你生就一副如此绝世容颜,怎的整天冷着脸。”
闻人凝若见二人自说自的根本不理自己,心中更是气恼。当然更多的确是焦急。她不在说话而是一步站在了曾溟面前。
曾溟看着闻人凝若笑道:“怎么了?”闻人凝若压抑着怒了火,说道:“你准备将他们怎么办?”
“谁?”曾溟道。
知道他在装傻,闻人凝若说道:“你知道我说的是谁?”
“哦!”曾溟故意道,“想起来了,你说的是他们啊!”停顿一下继续说道:“你不提醒都差点忘记了。”刚才寒才说,他这一会儿就忘记了。要不是不是他对手,闻人凝若都想给他一刀。
曾溟对寒道:“把他们带上来吧。”
寒没有多言,只是转身走了出去,很快就回来,身后跟着一众黑甲将士压着一群人,为首者就是陶然,只是陶然此刻面容苍白,显然受了伤。
看到陶然,闻人凝若想要向前,却被曾溟伸手拦住。
“跪下!”士兵进来对陶然等喝道。可是陶然虽然受伤却也不是软骨头,可是这些士兵也不是善人,不在废话,脚弯就是两脚,陶然等受不住,腾的一下跪在了曾溟等人面前。人虽然跪下,可是头却高高的抬起。
闻人凝若喝道:“你要干嘛?”
曾溟道:“这些贼人大逆不道居然敢劫营。死不足惜。”
“哼!”陶然听言哼了一声,全然不惧,只是看着闻人凝若眼中充满了惋惜。似在惋惜没有救出她。
曾溟也没有立马动手,而是看着陶然道:“说实话,你的痴情挺让人动容的。不过今天你是难逃一死了,对了,可不要想着你陶家请的那个高手来救你们。”
陶然白了曾溟一眼,转过去懒得理会。他心中也明白那前辈没有出现,应该是出现了什么变故。他并不是真的蠢。
曾溟道:“不错!有些傲骨,就是蠢了一些。”曾溟看着陶然道:“你说,为了一个女人值得吗?”
“要杀就杀,怎多废话。”陶然傲然道。
“哎!”曾溟叹道,“难得,难得。只是你死就死了。可是陶家呢?”
陶然看向曾溟没有明白,曾溟自语道:“我听说啊,不久前你陶家也不知道怎的,居然被人灭了满门。”曾溟说得轻松,似乎就是一件无足轻重的事情。可是陶然却腾的一下想要站起来,可是压着他的士兵岂能让他如愿,陶然嘶吼道:“你说什么?”
曾溟道:“难道我说得不明白。陶家被灭门,你说你身为陶家长子此时还有心情儿女情长。”
一旁闻人凝若却差点栽倒,哑奴急忙扶住。闻人凝若脸色苍白,她想哭却眼泪都没有,她明白陶家遭此劫就是因为她。现在连陶然也……
闻人凝若挣脱哑奴站到曾溟面前,说道:“放了他们!”
“你说什么?”曾溟一下没有反应过来。
“放了他们!”闻人凝若道。
“你觉得可能吗?”曾溟道。随即又继续道:“对了,可不要用死来威胁我,你应该明白这对我来说没有男用。”闻人凝若却有此意,可是曾溟先一步将路堵死了。
闻人凝若道:“你只是你一个禁卫统领而已,我是你将来的主母,现在我要你放了他。”
曾溟道:“你也说了是将来的主母。那就等将来再说吧。”
曾溟说完直接下令道:“还等什么,动手。”这些甲士就如同机器一般,曾溟话音一落,他们手上的刀已经划过,包括陶然。
陶然满腔的怒火,可是冰冷的刀锋划过她的喉咙,他想说话却什么也说不出来。甲士放开他,他缓缓的倒了下去,四肢抽搐,鲜血缓缓流淌,眼中光彩一点点消散。
“不!”闻人凝若大呼一声直接昏了过去。
谁也没有想到曾溟如此决绝,说动手就动手,闻人要救已然来不及,只能看着陶然倒在面前。曾溟一挥手,甲士将尸体拉了下去。曾溟看着哑奴道:“照顾好你家小姐。”哑奴没有说话,只是抱起闻人凝若放到了床上。
曾溟随即出了大帐,寒跟在身后。曾溟自己大帐内,他退下盔甲和衣服,胸前一大块紫黑色的印,看来受伤不轻。寒替曾溟上药,曾溟看着眼前的寒说道:“你说我错了没有。”
寒没有回答只是道:“你想过怎样面对吗?”
曾溟一时没有明白,愣了一会儿明白过来,看着寒道:“该如何就如何。她还不能决定左右,只是想问问你是否觉得错了。”
寒停下手中动作,看着曾溟道:“与你,没错!”曾溟听言嘴角咧开,微微一笑。
……
转眼就是晚间。闻人凝若缓缓醒了过来,刚一睁眼就看到曾溟的坐在自己身边,她腾的一下坐了起来,可是一下没有使出力差点栽倒。曾溟也没有伸手帮助,闻人凝若坐起来看着曾溟,眼中满含愤怒。至于哑奴为何不阻止,哑奴也要是曾溟对手才行啊!
曾溟看着憔悴的闻人凝若,闻人凝若不习惯曾溟放肆的眼光。她不明白他只是一禁卫统领,怎敢如此胆大。
闻人凝若此时心中是说不出的伤心于难受,看着曾溟,许久才咬牙道:“我要杀了你。”
曾溟点点头,笑道:“有志气,不过有些困难。”随即道:“你是要为陶然或者说陶家报仇!”
闻人凝若听言伸手就是一巴掌,可是却被曾溟一下抓住手腕道:“这可不好。”
闻人凝若使劲却没有抽出手腕,曾溟摇摇头主动放开。曾溟站起来拍怕衣衫道:“你先休息吧,明天还要赶路呢?”说完就走了出去。闻人凝若看着曾溟的背,眼神却慢慢的变得呆滞。
第二天闻人凝若找上曾溟要求他将陶然尸首给她,她想要亲手葬了陶然。可是曾溟却拒绝了,且明确告诉她陶然尸首已经被抛在山里,这样的天气,可能早被饿狼坑食干净。
闻人凝若没有想到曾溟居然做得如此绝。
接下来三天闻人凝若颗米未进,人逾见憔悴。曾溟似乎也不在乎。而第四天午时闻人凝若却突然开始吃东西了,吃了很多,整个人似乎变了。眼中多了一丝坚定。她要活着。曾溟见此确是一笑,自然明白闻人凝若想什么!
晚间!曾溟刚吃完饭,寒就将一递给曾溟。曾溟本来还不在乎,只是打开看后,眉头越来越深。没一会儿直接站起来道:“连夜赶回!”
寒道:“那她呢?”
曾溟听言停了一下随即道:“顾不得了,给沿途下令派人护送吧。”寒点点表示明白。随即二人就急匆匆离开。
第二天一早,闻人凝若发现没有了曾溟和寒的身影心中暗自奇怪。十余天过去依旧没有看见曾溟与寒。仿佛二人从来没有在队伍中出现过一样。
路途遥远,闻人凝若也不可能一直穿着喜服。他换了一身眼下北方较为流行的服饰,紧身紧袖尤显身姿。这日他掀开车架问随行伺候的女奴道:“我们走到哪里?”
女奴听言恭敬道:“主母在过一日我们就到望枫城。”
“那还有多久到?”闻人凝若问道。
“按照现在的速度四十日可到。”女奴回道。
闻人凝若听言眉头一皱,那自己岂不是还要颠簸四十余日。不过闻人凝若又一想,最好是还慢一点。虽然还没有见过那人,可是自己却一点也不想见到。最好永远不要。
一日后。大军到达望枫城,望枫城郡守率城内百官早早跪迎在城外。
先头部队已经进入望枫城。郡守严义达跪于闻人凝若车架前,呼道:“严义达恭迎主母!”
“进城吧!”车架内闻人凝若说道。
“是!”严义达跪着后退几步才站起身来。
车架进入望枫城。对于望枫城或者说严义达来讲,闻人凝若不是一般人。本意是准备将闻人凝若安置于郡守府,可是后来一想觉得不甚妥当。左右思量一下,觉得城内首富的枫园还不错,当下也是枫红时,景色也好。
进入这名叫枫园的宅子。闻人凝若看着满园的红枫,甚是喜欢,忧郁的心也稍稍有些舒缓。
晚饭是郡守特意安排城内名厨做的各类佳肴,可惜闻人凝若没有什么胃口。
看着满桌的佳肴,闻人凝若望着窗外,细声道:“也不知道爹爹和母亲怎么样?”她知道自己这一辈子可能都没有机会回去自己从小长大的地方。而曾经最亲的亲人也永不能见。这一切都怪那人。对他,闻人凝若只有恨。再则若不是他的缘由,陶然和陶家满门也不会……可是这些一件件一桩桩的事情她却不得不忍下来。她想过去死,可是她不能。她死了父母亲怎么办?玉城所有的百姓怎么办?
而此时离开队伍许久的曾溟和寒呢?
两人已经相距大军甚远,黑夜下策马狂奔。看了一眼只落后自己一个马头的寒,曾溟问道:“事情若何?”
寒道:“根据影卫传来的最新消息,敌军共计一百一十万,分三路进攻若城、无双城与一线峡。”
曾溟眼中闪过一丝寒芒,说道:“战况呢?”
寒回道:“三路敌军若城三十万,一线峡二十万,最多的无双城六十万。我方若城守军二十五万,是老将军田丰统兵。一线峡因为有一道天堑,所以只有不到十万守军,守卫将军是裘乾。而无双城我军约有四十万左右,由司马将军统领。若城和一线峡相对来说好些,战况最惨烈的就是无双城,敌人靠着人数优势发动数次攻击,皆死伤无数……”
曾溟听言道:“选的这个战机真是好啊?”
寒听出曾溟话里别有深意,于是道:“你意思是?”
曾溟道:“难道不是吗?”顿了一下曾溟又道,“此事就由你去查吧,我倒想看看是谁在通风报信。”
寒点点头表示明白。
曾溟道:“想来你我回赶的消息某些人已经得到了。”随即笑道,“想来这最后两天的路程定是别样精彩。”
寒没有说什么,只是手掌握了握随身佩剑的剑柄。
不过接下来的路程却出乎曾溟所料,二人一路上没有受到任何阻拦。当第三日的黄昏十分,曾溟勒住马看着远处的城池道:“你说是我高估了还是低估了这些人呢?”
“呵呵!”说完曾溟自己咧嘴呵呵的笑了两声,直接拍马朝远处城市奔去。
顺着曾溟的目光看去,一条蜿蜒的巨龙横在眼前。当然龙肯定不是真的龙,横在眼前的城墙。远远看去那是一个威严雄壮。
通体墨黑的城墙也不知道用何物打造,光是城墙就高达数十丈,墙宽十余丈。远远可以看见城门上方有着两个苍劲豪迈的巨字:龙城
看着在眼前,可是曾溟二人却耗费不少时间才来到城门处。如此高大的城墙,城门同样无与伦比,两队黑甲卫士把守着城门。
城池很是繁华,进进出出的人络绎不绝。曾溟和寒二人下马,牵马入城。看着周围的人曾溟道:“这一趟出去也有些日子,总算是回来了。”说着二人缓缓进入龙城,消失在人流中。
硕大无比的龙城东西看不到尽头,南北望不到边界。整个城池被大致分成了四个部分。南方最为繁华,酒楼客肆皆坐落于此,西方是平民居住之地人口密集,北方则是城内贵胄富户所在,剩余的东方则是最特殊的,因为那是王城所在之地,龙城之内的东方就是王城。成片的宫殿延绵不绝,身着黑甲的王城卫队将整个王城保护得固若金汤。
王城内的某一处宫殿,曾溟一身青衣锦袍出现在殿内,寒并不在身边。殿内已经是争论不休,特别是几个头发花白的老头更是争得面红耳赤。谁也没有注意到曾溟的出现。
曾溟看着这些老头,无奈的摇摇头。他心里是不喜欢这些老头的,很简单的原因,曾溟认为他们太过迂腐,什么都要按照礼教来。可是曾溟也知道自己离不开这些老头。冲锋陷阵需要的是好的将军和铁血的勇士,但是这偌大的领土,田粮赋税,商贸往来,还是需要这些老头来出谋划策。
殿内十余人主要分成了两个派系,一派主和一派主战。这些人都是王城举足轻重的人物,跺跺脚地都要颤三颤的人物。
主和的是太傅李颂,也是曾溟的老师之一,一位博学的大儒,王城文官之首。而主战的则是王城兵马大都督司马剑,武官之首。两人的理由都很充分,争得不相上下,谁也不服谁。
“咳咳!”来了有一会儿的曾溟实在看不下去了。
轻轻的咳了几声。众人这才看到曾溟不知道何时站在他们的身后。
“拜见大王!”十余人慌忙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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