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尺男赶紧给她回了一条微信:玫,我也是。但你明天还要见我姐,你必须休息好。假如确实兴奋地睡不着,那就喝点酒。落款八尺男写着:一朵狗尾巴花。
梅玫收到八尺男的微信后,又给他回了一条:好,明天见你姐,我保证不会给你跌份儿。想你的幽兰。
于淑娟回到家的时候,八尺男发现她好象哭过。他以为谁欺负她了,急忙问她怎么了。她张开双臂让八尺男抱着她去卧室。
一进卧室门,她突然爬在八尺男的肩头呜呜地哭了起来。八尺男吓坏了,心想她一定出事了,赶紧问她怎么了。
她摇摇头说:“我没事,你就让我好好哭一会儿。”
八尺男松开她,去厨房把烧开的水拎进卧室,然后去卫生间打了一盆凉水放在她的脚下。就在八尺男准备拎着开水壶往脚盆里兑热水的时候,她长长叹了一口气:“唉,这天底下,可怜人、可怜事真多。”
八尺男兑好水,试了试水温,抓起她的双脚一边往脚盆里放,一边问:“你是不是又想起大卫来了?”
她说:“嗯,大卫若是能像人家这样就好了。”接着,她把她今天晚上的所见所闻慢慢讲给八尺男听。
据于淑娟说,大胖子小的时候家里很穷,而他母亲因为奶水太少,不得已带着大胖子寄住在一个远房亲戚家中。这个远房亲戚家里也不富裕,但人家家里养了一只奶羊,正处在产奶高峰期。
大胖子母亲带着大胖子寄住这个远房亲戚家里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想用羊奶来弥补自己奶水不足的缺陷,让母子俩平稳度过哺乳期。大胖子的这个远房亲戚的儿媳妇自大胖子母子俩来到后的第二年,也诞下一个男婴。这个男婴叫申未时。
关于这个名字的由来,于淑娟是这么说的:一是申未时出生的时间正好是在一天十二个时辰里面的未时;二是他出生的年代恰好在上世纪的六十年代末期,申未时的爷爷便感叹自己的小孙子出生的不是时候,把“生不逢时”这句成语引申为“申未时”,作为自己小孙孙的学名。
申未时出生以后便和大胖子一起靠喝羊奶慢慢长到三岁。再后来,大胖子母亲便把大胖子托给申未时的母亲抚养,自己只身返回城里。
五年后,大胖子回城里上小学。又十一年后,他考进国内最高学府。大学毕业时,大胖子以优异的成绩考上公派留学生,去往美国哥伦比亚大学读硕士、博士。博士毕业后回国创业。
八尺男听于淑娟讲到这里,插话说:“这不挺好吗,怎么能叫可怜人、可怜事呢?”
她幽幽叹了一口气,说:“你别急,听我慢慢往下说。
申未时和大胖子虽然都是喝羊奶长大的,但他的运气就没有大胖子这么好了。申未时初中毕业以后就回家务农,成年以后娶妻生女。原本这一家子生活的平平安安。但天有不测风云,申未时的女儿以优异成绩考进县一中后,厄运突然降临到她的身上。
一天,她上完晚自习从教室出来准备回宿舍休息的时候,被一帮不明身份的人强行拖拽到校园一角,并遭到那帮人的侮辱和强暴。
事情发生后,学校领导赶紧报警。辖区派出所则迅速派出骨干力量侦破此案。随着案件的进一步明朗化,派出所所长不仅没有将事件真相通过媒体告知广大民众,反而将有关办案人员悄悄调离了刑侦岗位。
不久,申未时夫妇家里来了一位不速之客,那人见到申未时夫妇什么话都没有说,留下一个密码箱和一封信扬长而去。申未时不明所以,忙打开信观瞧。
信的大意是这样的:密码箱里有十万块钱,可以作为给你女儿受辱的精神补偿,希望你们能够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申未时读完信当时就蒙了,正准备把那封信撕个粉碎,突然想起还是保留下来的好,或许哪一天就用上了。
第二天,申未时夫妇来到派出所询问案件的进展情况。负责办案的干警支支吾吾、遮遮掩掩,让俩人继续回去等消息。U.ksh.一个星期以后,有四五个人跑到派出所投案自首,说他们就是强暴申未时女儿的凶手。于是,派出所立刻宣布结案并迅速移交检察院。
检察院接到该案件后立刻向法院提起公诉。就在法院审理该案件的过程中,申未时夫妇又接到一封匿名来信。信上说:欺辱你女儿的凶手已经落网,你们也应该感到些许安慰了。
与此同时,县一中的领导亲自出面,就申未时女儿的未来谈了谈他们的看法。他们一致认为,这件事情的所有过错都在学校,所以经校领导全体会议决定,他们打算将申未时女儿送到市一中学习,并保证在两年后保送进一所重点大学继续深造。
送走学校领导,申未时的媳妇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她悄悄和女儿商量,希望女儿能够在法院宣判的那一天,亲自到审判厅辨认一下那几个凶手的摸样。
假如申未时的媳妇在作出这个决定的时候跟申未时商量一下,再假如申未时的女儿坚决不同意去辨认凶手,那就不会发生后来的惨剧。
于淑娟说到这里,故意卖了个关子,吩咐八尺男去帮她取罐纯奶。八尺男站起身,来到厨房,拿了一罐奶快速返回卧室听她继续往下讲。
法院宣判的那一天,申未时的媳妇带着女儿走进审判大厅。当五名被告人出现在被告席上时,申未时的女儿竟突然晕倒在她妈妈怀里。申未时的媳妇急忙用力掐自己女儿的人中。
片刻之后,申未时的女儿长长吁出一口气,小声对她妈妈说:“妈,不是,一个都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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