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经理的办公室在区文化局的三楼。当八尺男和苏宏进去的时候,他正在一份文件上签字。
坐下后,叶经理问八尺男的纪实文学创作的怎么样了。八尺男说:“如果顺利,再有五天就能将上半部创作完成。”
他问八尺男上半部大约有多少字。八尺男说:“我计划写十万字,不过照目前的进度看,结稿以后,字数应该在十二万到十五万之间。”
他听后点了点头,扭头望着苏宏说:“男男也不是外人,有什么话我就直说了。关于你进步的事,我已经跟上面请示过了,但这个岗位很炙手,竞争的人很多。如果你在近期没有什么特殊的表现,想要十拿九稳竞争上岗,即便有崔局长说话,怕也有些难度。
“老苏,我是这么想的:等男男拿出初稿后,你马上让人排版,校对,刊印。我想好了,咱们就以增刊的形式出单行本,和《小说新锐》第九期一起发行。你觉得怎么样?”
苏宏站起身:“我听领导的。”
叶经理摆摆手让他坐下:“假如男男的这部纪实文学能够在社会上引起强烈的反响,那我再替你说话就方便多了。因为,如此一来,你不仅是一个人才,还是一名伯乐。”
苏宏一颌首:“好,我这就回去准备。”
叶经理站起身,从抽屉里掏出一个黄绫包裹,走到八尺男面前递给他:“男男,听说你喜欢收藏拓本,我这里有一本《郑文公碑下碑》的拓本,据说是清嘉庆年间所拓,应该还算珍贵,我就送你了。”
八尺男有些诚惶诚恐地站起身,推托说:“经理,这可使不得。”
叶经理把手里的拓本硬塞进八尺男怀中,而后走到苏宏面前:“老苏,不管你用什么方法,这一炮一定要打响。”
从文化局出来,苏宏问八尺男是不是他的主意。
八尺男否认说:“不是。不过我能猜到是谁。”
苏宏问:“于淑娟?”
八尺男说:“一定是她。想必她已经找过崔局长了,否则叶经理怎么知道崔局长在帮你说话。”
苏宏一拍大腿:“好兄弟,哥哥果真没有看错你。说,想去哪里吃饭,哥哥请你。”
八尺男说:“吃饭就免了,你若是有什么好一点的心理医生,麻烦给我推荐推荐。”
苏宏撂下一句你等着,随后把车停靠在马路边,掏出手机开始打电话。两分钟后,他启动引擎,把八尺男带进一个十分安静的小区。
这是一个典型的55年苏式建筑小区,区内的环境非常幽雅。或许是小区内高大的梧桐种植年代久远的原因,八尺男发现在许多树的顶端,搭建着若干鸟巢。
倘若到了傍晚,那些外出觅食的鸟儿归巢的时候,这里必定是莺歌燕舞,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
八尺男下车后嘱咐苏宏不必等他,而后按照苏宏留给他的地址,摁响了一户人家的门铃。
开门的是一位年逾花甲的老人。老人红光满面,一见八尺男就笑,问:“可是八尺男,八部长。”
八尺男说:“齐老,我是小许。八尺男是我的笔名。”
齐老爷子拍了拍额头:“是我糊涂,是我糊涂。八这个姓氏十分罕见,倘若你果真姓八,那应该就是我此生所见唯一一个姓八的人。”
八尺男笑了笑说:“不是唯一。您每六十年见一个姓八的,那等您一百二十岁的时候,不就见过两个姓八的了。”
说笑间,齐老爷子把八尺男让进书房。
八尺男之所以要找个心理医生,主要有两个目的。第一,他想让心理医生帮他分析分析,梅玫对我他的感情到底是真还是假。如果是真,那他就放开手脚好好去享受这份温馨与浪漫;倘若是假,那他只能把他的感情束缚起来,等两年后平静地与她分手。
第二,他想替楠楠问问,她这种病有没有康复的可能,如果有,那应该去哪里治疗。
齐老爷子听八尺男表明来意后,先给他解答第一个问题。齐老爷子认为,梅玫对八尺男的感情应该是真的。
原因是,假如梅玫看重的是外貌,她不会主动约八尺男见面。因为,八尺男的容貌她早就知道的一清二楚;其次,倘若她只是与八尺男逢场作戏,那么就不会主动找八尺男亲热,更不会让八尺男许诺将来娶她。所以,无论从哪方面看,梅玫对八尺男的感情是真的。
齐老爷子喝了一口水,继续解答第二个问题。他以为,楠楠的病有康复的可能。首先,楠楠生病前神智很清醒,身体很健康,她之所以生病,就是因为有苦无处说,在巨大的精神压力打击下,她突然崩溃了,所以就变得不正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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