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走进之后,车夫傻了眼,季牧更是不明就里,只是看到大量的人在那里摘牌匾、拉散货,大有一种关集的感觉。
那些以此为“半道喜”的人立时不满起来,重货车马,一趟货动辄半个月,难得中途有个好地方,这怎的说拆就拆了?
“张公子,即便这是你张家的产业,但商道上的事从不是一家的事,这云贺集成立二十载,你岂能不打招呼就给拆掉?”
“你是谁?”
“云州泥人堂!”
“滚!”
“张耀西!你不要太过分!”
咯咯咯咯!就在这时,清冷而脆利的声音响起,张耀西背后的不远处,一位红衣女子走上前来,“过分?你们这些不干人事的云州人,还有脸说过分?”
“你说什么!”
女子狠道:“从今往后,我张家要是再为一个云州人行方便,便如此火此炬!你们这些云州人给我听好了,我张家和你们云州商界誓不两立!”
根本没人在意这女子的音容样貌,因为她的手中攥着一根火把,此言一毕,那火把抛飞而后,地上早已浸了油,刹那之间,整个云贺集化为火海!
“涵西, 这恩怨你不该算在所有的云州人头上!头家之恨,恨在几人,你这般行事,何安其灵啊!”说话的俨然是个贺州人。
张涵西抻起双臂,似要揽住那背后的烈烈火焰,“不是几人,而是一人!你们谁要是能把这陶大朱带到我张家兄妹面前,别说重塑这云贺集,我张家产业入他商号都不在话下!”
人群之中,季牧内心讶然,想都不用想,这一定是张星斗的子女了。
张家乃是大商,云贺两州的高端饰品都是出自星宝行,更厉害的是这些珠宝首饰并非倒运而来,张家有自己的匠人工坊、原料产地,自成一套开掘、生产、运输、门市的体系。
在云贺商道上如此大闹,俨然是已不顾一切了。商场如江湖,从前只是江湖比武,现在却已是脑袋掉了碗大块疤。理智的说,这实在不该是商家所为,更不是大商的干的事,这般公然对抗得罪的不只是云商。
随着陶聚源变成了州合商号,贺州布商闷头吃响屁也没办法,这一点来说云贺二州的商业捆绑更密切了。张家兄妹如此大闹,怕是会给星宝行遭来无尽祸事。
但是从感性的角度来说,足见张家兄妹对陶大朱的恨到了何等的地步,“江湖恩仇一刀红”,不遮不掩,仇恨只能用仇恨来化解。所有的握手言和,只是因为仇不够大、恨不够深。
季牧心中一叹,这条商道的背后,事情远未消停,这鱼死网破的架势,不知以陶大朱为首的云商要如何接招呢?
还是说,以陶大朱的功力,对付这些就是掸一掸尘、扫一扫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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