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澜米酒最着名的叫三府,鸾台府、颂香府、名古府,其中又以鸾台府最受人追捧。鸾为神物,颜色斑斓、寓意极好,按其色,红为丹凤、青叫羽翔、白称化翼、黑为阴翥、黄曰土符。
鸾台府的酒壶颜色也是以此来分,所盛之酒品质也不相同,其中丹凤是最好的鸾台府,如果瓶颈处有三道杠,那就是鸾台府的极品,“三眉丹凤”。
眼下这桌子上摆的,赫然就是两壶三眉丹凤。
一见此酒,齐大龙的情绪立时缓了许多,眼睁睁道:“老弟居然藏有此酒!”
齐大龙面前这人,看上去不到四十岁,一身青衣,襟领袖口绣着碧蓝水纹,打扮平素,看不出俗雅,“帮人办了不少事才得来。”
齐大龙闻言思己,轻轻唉了一声。
好酒之人,酒之香天下独香。酒壶一启,香气一扑,顿时先把乱七八糟抛到一边好好饮上几口。
“老弟你是有所不知,近来之事着实扰人,商会把我推到最前头,面对的还是个硬茬子。关键这事我只知上限不知下限,这边不敢让得狠,轻了对面不肯应,愁了个半死啊!”
“老哥是商会的把关人,凡事自当权衡一番,倒是有些不解,这上限下限所为何意?”
“嗨!商会对西北商道志在必得,这就是下限,可用什么手段换取,只字不提且还处处躲我。那西北商盟的会长不见兔子不撒鹰,他要让整个西北商盟入了沧澜商集,天底下还有这么敢想的人?”
“这口开的可是不小,西北商盟入集,那整个沧澜商界都是一场地震呀!”话到这里,那人眯眯眼,“总会那边当真毫无指示?”
齐大龙忿忿然摇头,“我早已看出来了,哪里是把关人,分明就是要我做替死鬼!”
青衣人把倒满的酒推向齐大龙,“老哥连日困囿于此,所想多是把关替罪乃至背锅这样的事,我乍听来倒是觉得,老哥何不跳出来看看?”
“往哪跳?”
“对商会高层的构成,老弟我有些浅见。会长和六位副会的存在是为了把沧澜商界拧成一股绳、合力推进,但有的时候合力并非七人绑一起与天元商帮拔河,七人之间商谈、投举甚至争执,才能达成合力与平衡。”
齐大龙皱皱眉,“老弟,你想说什么?”
“眼下老哥的处境,这事不管做成什么样,在商会内部都是有人赞成有人反对。”
“这我知道,如果全员赞成,我就离被辞退不远了。”
青衣人叹了一声,“老哥贵为副会,不应动辄就言辞退。”
齐大龙哂然一笑,“不碍不碍,这是事实嘛,但凡有点底子我也不会说这等不吉利的话。”
“丹凤、羽翔、化翼、阴翥、土符,品质不同,但谁也不能说它不是鸾台府,老哥往上可看三眉丹凤,沧澜其余众多头家只能看到鸾台府,这就是老哥的底子呀!”
齐大龙皱皱眉,“老弟,前头的事你还没说明白,这又是说到哪了?”
青衣人笑道:“老哥,我说的乃是同一件事,既然不能让所有人满意,那让三个人满意还是五个人满意有何区别?老哥没有势但有位,何不借着这个机会仔细想想自己的事?就算给自己揽了千百个利好,不照样有一两人赞成?”
齐大龙边沉边饮,“老弟接着说。”
“沧澜商集是所有商家利润的一大入口,但多年以来问题滋生商会却不着力解决。其中最大的问题便是缺乏竞争,老商的货优先出、新商的货靠边站,这资历一吃就是十几代人、几十代人,从前贺州也是如此。这就使得,商集很活跃、货品很丰盛,但商界很积冗、怨声不绝耳。”
“我亦无法呀!”齐大龙叹道,“商集想有变化,比搞出制盐新法都难!”
青衣人点头道:“商会怕的就是谁在这里出了风头,不知不觉让商集有了总领之人,可是老哥,现在机会来了。”
“靠西北商盟?引狼追兔子,沧澜商集不需要这样的刺激吧?”
“不,那季牧是个厉害角色,西北商盟将会对沧澜商集造成巨大的冲击,老哥此举将是沧澜商集的变局之时,到时候谁来收拾场子、控制场子乃至撮合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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