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自然是背着自己的背包上了汽车,被几辆那种我从来也没有见过的小王八一样的黑色吉普车(后来我知道这是什么劳什子吉普车)载到一个偏僻的郊区,这是我们情报处编外成员的培训驿站。看上去距离情报处的驻地还有十几里远,很明显,我们还没有资格进入到那个着重把守、高楼矗立、成员庄严肃穆、监控无死角的情报处总部里面。说实话,琢磨一个礼拜以后,我才从地形、地貌和星座变换上猜出我们的大致位置。直到我们进入技术科目的学习,接触到那个劳什子GPS,我才知道这里到底多隐秘。我坐车的时候恨意越来越重,心里就想“你们臭牛什么啊,不就是胳膊上多个花哨的图案吗?你们是网协的部门,我们也是网协的部门,都是净网志愿者,都是网协成员,都是净网,怎么你们就那么保密,我们部门就那么不值钱?我早晚有一天搞你们个七荤八素,让你们知道各个网协基层部门也不是泥捏的!”
我正合计着,那辆长得像小王八似的小吉普已经七拐八拐地把我们带进了了一个破旧的大院。我一眼就看出来,这里原本应该是网协资源部的驻地,大概因为部门搬迁了,所以大院空了。但是宿舍、食堂、基本科目训练场等应该都还有,看来是专门收拾我们这些菜鸟的。
我们跑进这个大院才知道,根本就没有啥像样的楼房了,全都破旧不堪,估计是他们特务情报处废物利用了。看来各部门都一样啊,财政部精神永垂不朽。我正合计着,我们住在啥地方,不会又睡计算机房吧。结果那几辆门上漆着情报处的小王八吉普拐啊拐,我们在后面追啊追(跑进大院前,我们就下车了),最后在原来的粮食仓库停下了。
然后我们就气喘吁吁的站队,几个干部下来啥也不跟我们说,就打开一个废弃仓库的门让我们进去。进去后一看,我就毛了,这是住人的地方吗?虽然还算干净整洁,有那么二十几个双层的铁架子床,但是一仓库的潮湿味确实够可以的。
我跟着那帮兄弟进去了,把背包放到写着各自名字的床上。兄弟们皱着眉尽量少去呼吸,我想大概都在合计着这以后怎么住啊。没想到后来习惯了,换了宿舍以后,去比较潮湿的地方什么的就想去闻闻,不然总是浑身不舒服。我跟大家说实在的,这种东西也上瘾。就像水军部老成员习惯了水军部那套劳什子,打击恶俗惯了,正常交流总是觉得不自在,一样是一个道理。
我们刚刚把背包放好,还没有开始收拾床,外面的干部就来了,我们赶紧出去列队。那个狗日的干部跟几个组长、成员来了,还戴个墨镜,站得跟电影里面的品字队形一样,等着我们的弟兄。这回我们都注意到了,才看清楚这帮特务教官和我们的衣服严重不同,布料略有不同,腰带根本不同,鞋子更加不同,而且还配了个黑色的冲锋衣(那个时候,这种冲锋衣全网协都没有配发,所以看上去挺稀罕的,也没几个人知道那是定制款。我以前在水军部知道毒药也有一套,后来这件衣服发下来后,我们的几个憨批弟兄还有几种“经典”的穿法,这些我以后再讲),显得自己高人一等似的。
我们一句话不敢说,就这么站着。
他还看我,我也看他。反正来都来了,爱怎么办怎么办吧,都是两个肩膀扛一个脑袋,谁怕谁啊。活着干死了算我,就不信你能把我怎么办。
这个狗日的干部把眼睛挪开了,然后是开场白。我想他刚才就憋得够呛,他一口南宁普通话:“我谨代表“网协情报收集处”全体干部成员,向你们表示热烈的欢迎!”没人鼓掌,因为傻子也知道这个时候不需要鼓掌。然后,他看着我们说自己叫什么之类的,我心里想:“你爱叫什么就叫什么。”结果我就记住他代号棕齿熊,是情报处处长,我们今年新来的成员就分到情报处驿站挨收拾。他说宁缺毋滥,我心里想:是不是那把刷子咱们训练场见?不就是“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吗?他还说了一些劳什子,我记不住了。部门干部的老一套也不值得写。他大概被我看得不是特别自在,所以话音多少有点儿仓促,开场白就草草收场。然后就说我们弟兄刚才跑得不好,就让我们弟兄不休息接着训练。这个我倒不怕,净网业务比赛集训下来,训练算个鸟?
我们换了情报处作训服,跟着一辆小王八吉普,七拐八拐跑着步。棕齿熊在后面开着另一辆小王八吉普跟着,我们弟兄速度不快。谁都不傻,知道杀威棒刚刚开始,还不到卖命的时候,所以都留着劲头。
然后带路的小王八吉普一加马力,就拐到一栋机房边上。快跑到眼前的时候,我们都有点儿犹豫,不知道该跑过去还是跟车一起停下。然后一辆小王八吉普上的一个成员就说:“进去!”我们就进去了,净网业务比赛集训都不怕还会怕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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