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凌和江南雨计划去找越城的大小队长,一早出门。门口却候着章将军的二辆马车。后车的车夫是昨夜把三人送回府的佣人,前车的车夫是章将军队里的副官叶恺。叶恺相貌恬静看着不像禁巫队的副官,她朝二人弯腰点头,邀请她们去演武场操练。
二人正愁想不出拒绝的理由,好在梁段出场相助,他一边推着东方凌和江南雨往前面走,一边看着叶恺陪笑道:“东副官不与巫师操练,江南雨也不擅长打斗——我那里头有两个从小打到大的,保准让章将军满意。”
“可章将军说,务必请你们所有人过去,一个都不能少……”
“章忠民那边我会和他说的。”
“可章将军说,一个人都不能少……”
梁段坚持地说:“叶副官!我和章忠民那么多年的交情,哪怕看在我的面子上他也不会为难你的。”
梁段如此独断,让叶恺面露难色。要知道梁段作为都城的将军带着王命来越城办事,论级别比章忠民也高上一介。
东方凌听她口风有变,趁热打铁地说了两句好话,软磨硬泡地让叶恺放她们离去。叶副官求二人尽早过去演武场,不要让她为难。
梁段目送二人离开不仅松了一口气,调查王陵之事不可或缓,章忠民突然堵在门口邀请他们去切磋,是有试探水平的意思。
梁段和叶恺靠着马车等三名队员。他撇头见叶恺腰上没有别刀,问道:“叶姑娘不会武功?”
叶恺如实回答:“不会。”
梁段把自己的官刀取下来塞给她,“就算不会也得带上刀,每天和杀人犯呆在一起,保持威慑力是很重要的。”
叶恺谢过梁段的好意,把他的刀还给他,“当副官尽是驾车养马,洗衣做饭,打扫屋子,偶尔给他们处理伤口的杂活,做这些不需要用刀……而且,有章将军就不怕。”
梁段见叶恺说到章忠民就忍不住露出笑容,笑骂道:
“狗娘养的。洗衣做饭,打扫屋子,我那副官就不会了。”
“东副官做的是将军的活,我昨日看到她就知道她与我不同。”
“没想到叶副官还有识人的本事,你说说你和东副官有什么不同?”
叶恺憨笑着说道:
“我觉得我在她面前显得小家子气。”
梁段见叶恺眼里有神,宽慰她道:
“东副官有东副官的难处,说不定也在心底羡慕着叶副官。”
叶恺笑答:
“多谢梁将军安慰。”
张长幸和杨去疾慢吞吞地从屋里出来,看到这门口的阵势都乐开了眼。杨去疾尤其兴奋,像是没见过世面的乡下人围着马车又蹦又跳。梁段看着他直乐,问他道:“你还在意车?”杨去疾挺直了身板洋洋洒洒地说道:“将军当然得配好马,坐好车:在战场上骑好马,那必然是骑汗血宝马,在城里坐好车,那必是这样的车。”
胡贵听到了杨去疾的话,推着他的脑袋,嘲笑他白日做梦。杨去疾不和庸人计较,爬上了车就对着车夫喊道:“师傅咱们去哪儿啊?”车夫用纯正的越城话说:“去练兵场。”杨去疾听不懂方言,喊得响:“什么场?”车外头的三人听到了都咯咯笑。叶恺带着梁段和胡贵也上了车,几人就朝着演武场进发了。
叶副官驾车平稳,越城的路也修得平整。梁段看车外头熙熙攘攘的人群,突然见到一个身材臃肿,穿着前朝动物花纹的衣服的男人,周遭的人都在给他让路。梁段见他的衣服好的稀奇,指着他问叶恺:“那穿着豹子衣服的是何人?”
叶恺扭过头看了一眼从路边路过的男人,回答道:“商人。”
“商人穿得这般好?前朝的四品官才穿豹子刺绣的衣服。”
“崇国建国的时候废了前朝的官服样式,行商的人觉得看着有地位,就又拾了起来。但衣服和官服又不相同,只是取了他们觉得好看的部分。”
“他们是做什么生意的?”
“房契买卖——听说他们花了几十年用各种手段搜罗了越城大半的房契,只租不卖。哪年粮食丰收的产量高了,他们就涨一些钱,产量低了却不降。年数多了越城的租金都贵了,老百姓都骂他们。”
梁段套叶恺的话道:
“叶副官可知道这越城的房租多少钱?”
“应该是两百崇钱出头。”
“叶副官一个月大概挣多少钱?”
“四百五十崇钱。”
“禁巫队里挣的占这四百五十的多少?”
“我就在禁巫队里挣四百五十,哪里还能在其他地方挣钱。”
“是嘛,我听我的朋友说,叶副官和章将军可都在越城挂了官职。”
叶恺不想让梁段误会,说出了章将军和自己在越城挂的官职:
“关翁给我们挂了越城特殊的禁巫将军和副官的头衔,不给我们俸禄,但与我们约法三章。一是根据职位权力的限制,我们不能以崇法为基准抓捕越氏的巫师。二是当越氏成员有特意损害越城人财物,危害越城人生命安全的行为,或者危害已经造成时,我们根据危害程度拥有抓捕,废巫,或当场杀死他们的权力。三是越氏在我们不动手的情况下主动挑衅我们,我们可以根据程度进行罚款和关押;如果他们对我们使用有伤害意图的巫术,我们可以动杀手。”
梁段姑且了解了章忠民对关翁和越氏的态度,不想和叶恺在这件事上发生争执,转头不怀好意地问章忠民的俸禄水平:“我再问问你,章将军一个月能拿多少钱呀?”
“一千崇钱出头吧。”
“一千多少?”
“一千两百。”
“算不算补贴和奖金?”
“算。”
梁段得意地嘿嘿笑道:
“嗯,比我少。”
叶恺见梁段为这点俸禄差别满面春风,十分可爱,笑着说:
“都城的待遇当然比这里的好。”
胡贵插嘴道:
“梁将军一个月挣多少钱呀?”
梁段用两只手比划给他看,得意洋洋地说:
“一千三百五十——比章将军多了一百五十钱。还行,还行,都城的物价也比这里的贵,能买到的东西应该差不多。叶副官哪天和章将军说起来务必记得这个数字,都城的梁将军比他章忠民每个月多挣一百五十钱。呵呵呵。”
章忠民带着队员侯在演武场已久:一对牵着手的男女,一个穿着单薄的大高个,一个叼着草根的小个子,和一个坐在树下面看《金瓶梅》的女人。
马车停稳之后,梁段带着三人下了车,章忠民看着梁段带来的缺斤少两的禁巫队,不禁有些犯愁,按着梁段的肩膀问:“东副官和那青楼的姑娘呢?”“小女孩子挽着胳膊逛街去了,打架的货色我都给你带来了,别说我敷衍你。”
梁段刚说完,杨去疾和张长幸就主动站到他身边对号入座。
章忠民见他们人少但有气势,吆喝了一声,三男二女整齐在他身边排齐一列。
“今天邀请粱将军和都城的禁巫队和我们切磋比试,机会实属难得,希望两队队员都能竭尽全力,给你们的带队将军长脸。”
梁段不听他废话:“一对一,还是多对多?”
“人多就欺负人少了,还是一对一吧。”
梁段环顾一圈,指着杨去疾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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