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医李大夫来到屋内,见卧在床上的患者,面色红润,精力充沛的模样,有些许迟疑。
这和昨天老头给我描述得病情不一样啊!
看着不是挺好的吗?
“你是伤患?”李神医还是问了一句。
姬二还没有开口,王老汉抢着回答:“对对对!就是他,昨天留了一大盆血,头上的窟窿比碗还大,求求神医给他诊治诊治,不然只怕这孩子时日无多了。”
说完,跪在地上,悲从心来忍不住哭了起来。
李神医扶起老汉,宽慰了几句,大概意思就是他有妙手回春之术,只要他在,问题都不是很大。
这话一出,听得王老汉和姬二都喜笑颜开。
虽然姬二昏睡了一天,但身体感觉不错,起码比昨晚精气神都足了很多。
李神医放下医药箱,来到床前,想先检查下这碗大的伤口到底伤势有多严重,毕竟他也是第一次见“碗大的伤口”,要不是昨天是第一次接生,被产妇家人拉住,他肯定先来看这碗大的伤口是个什么样子?
和这比起来,接生以后有的是机会。
刚才产妇生产的时候,李神医抽空已经在《外科精要》上查找了如何治疗外伤的手段,并且做好了笔记,所以他现在信心满满。
李神医拆开王老汉包了好几层的棉布,直到露出已经全部被血液染红又干结的包口,额头上的伤口被草木灰堵住,他又慢慢地清理草木灰,还不停地安慰姬二,不要怕疼。
“老汉,为何给伤患包扎的时,你加入这么多草木灰?”李神医边清理边问。
“神医,不是你给这般安排的吗?”李神医,清理伤口的手,稍微停顿了一下,下意识地回忆了一下:“哦!”
“有何不妥!”
“没事,没事!我当时估计没有给你说清楚,不需要这么多而已。”李神医见伤患也还好,没有大碍,赶紧圆过去。
心里还想,什么书上有记载草木灰能止血吗?
我怎么给人家开了这个方子?
怎么没有太多印象了?管他的,反正伤患也没有啥事。
不过话说回来,益母草不是不能止血吗?虽然昨天说错了,但现在人不是也没事吗?暗暗感叹,这医学真是博大精深,殊途同归啊!
李神医越是清理伤口,越是糊涂,也越来越看不明白。
王老汉担心神医看不清楚,于是把手持油灯,站在一旁,俨然一尊人形灯柱,丝毫不动。
等李神医彻底清理干净伤口后,他打开医药箱,将自己做的笔记拿出来,认真翻看。
王老汉和姬二不明所以,唯一能做的就只有安安静静地等待,不要添乱就好。
李神医看一眼伤口,看一眼笔记,看一眼笔记,再看一眼伤口。
觉得这伤口实在太过奇怪。
李神医迎来职业生涯最大的挑战,他沉吟半刻,最终还是决定按照笔记内容进行诊治,把伤口进行缝合。
洗手、取针、穿线、用烛火给针头消毒,一气呵成。
“老人家把油灯掌好,不然看不真切。”
“小兄弟,我没有麻沸散,你就忍着点疼吧!我缝线很快的,速战速决!”
原本并不紧张的姬二突然听见李神医居然要给他“生缝”伤口,菊花一紧。
正在李神医要缝出人生第一针时,王老汉开口问道:“神医,他伤口不是愈合了吗?现在要缝什么啊?”
打发走李神医,姬二已经满身是汗。
他托王老汉赶紧去附近相熟的鲁大婶家借个铜镜来,他想看看是不是伤口真的已经愈合了。
用手摸到伤口时,只觉得这伤口处像一只鼓,蒙在鼓上的皮似乎已经愈合,但用手轻轻触摸,能感觉到窟窿眼里还是空的。
等借来铜镜,果然如此,鲜红的新皮已经长了出来,包裹住了伤口,伤口的轮廓清晰可见。
“想不明白,这李神医是什么意思?我伤口都已经长好了,为什么还要再切开缝上呢?”
“他不是说,按医书上这样做最为稳妥,不容易出现纰漏,不然可能有截肢的危险。”
“还截肢?从什么地方截?从脖子梗往上截,还是往下截?”姬二反问。
王老汉伸着大拇指说:“这李神医果然名不虚传。”
“王叔,把伤口切开再缝上,还名不虚传呢?”
“这傻孩子,他肯定是为你好,你要是依他的,你肯定很快就能下床了,不然就按他说的,有性命之虞。”
“这伤口都长好了,还有什么问题?”
“我们都不是医家,怎么能如此轻率,我之前在茶馆听书,说书先生就说过讳疾忌医,你知道什么意思吗?”
“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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