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眠。
姬二连着两天晚上看见这自己的心、肝、脾、肺、肾在火炉前一起开会,从言语之间这让他摸清楚了事情的大概轮廓,同时排除了精分的可能。
可他脊背阵阵寒意。这是为何?
古话说得好: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卧榻之侧有人睡觉尚且让人厌恶,何况有人寄居在身体之中,还是五个白胡子老头,还自称仙。
对了,还他妈有一个是贼。
姬二现在直担心自己内脏别被这贼偷走。
他首先想到夺舍之说,又想到莫非有人借我身体种基?
越想越离谱,越担心越害怕。
不过当回忆起这两日,五人反复提起五月十一前必须重回土地庙这事,且曾言要给街坊邻居托梦,让信众尽快将土地庙修好,他知道这件事的关窍就在土地庙。
他拿定主意,既然如此,待我明日就找人重修土地庙,赶紧把你们五位大爷送走才是正途。
虽然没有街坊帮忙,但手上还有十两银子,估摸着也够修复之用,实在不够,说不定今晚还能再“生”出些银子来也说不定。
正盘算着,王老汉来到屋内,送来粥和小菜,姬二这才知道又到卯时,他在被窝里一阵寻摸一无所获,等王老汉上工后,一直睡到日上三竿,被子里依然空空如也。
姬二直纳闷,连着两晚被子里都“生”了财物,昨夜为何特殊?
现在他就像一个守株待兔的猎人。
他想是不是因为自己一夜未眠,所以才如此?
这财物难道是在睡梦中才能“生”出来的不成?
姬二想着今日还有要事,只能带着疑问赶紧起床。
刚准备出门碰上王老汉回来:“你不好好养伤这是要去什么地方?”
“王叔,我感觉已经好了。”说完让王老汉看伤口。
王老汉一看伤口果然皮肤颜色又深了不少,才一晚,就又不像新肉肌肤了,更接近皮肤原色。
但他还是把住门,依然不准姬二出门,生怕他出去再生事端。
姬二理解王老汉的心理,可又不得不出去,于是真话掺着假话说:“这十两银子来路不明,实在令人操心,况且撞坏了土地庙,若被神灵责怪那可就麻烦了,不如将这十两银子捐出去,用于重修土地庙,落个心安理得。”
王老汉虽为底层下苦之人,缺钱不假,但有操守且信命,对此举颇为赞同,不再阻止其出门,但是还是坚持用一块棉布将他头上的伤口包住以防中了风邪。
这铁、木、瓦、石四大工匠最为敬神礼佛,姬二来到石匠家说明来意,石匠一听这是有功德之事,心生欢喜,表示一定做好。
姬二心想,这也不能让人家出工出力白忙活:“这土地庙重新得多少银子?”
“这南城土地庙不大,我是知道的,高仅一丈五,和大半孩子一般高,底座也完好无损,不用重修,只需要塑个像,加个神龛即可,若要请法师道士做个请神落座和开光的法式,加起来八两银子绰绰有余。”
姬二一听,还在预算以内,马上奉上银子,嘱咐道:“那得麻烦你辛苦一场,这五月十一前必须得完工。”
石匠有些为难:“八两银子我没有算一分钱工费,算我虔诚拜神之心,只能我有空,慢慢打磨,可能需要两月有余。毕竟还得接工,养家糊口不是?客官时间如此紧张,那我必得请人,工人的费用怕是得另算呢!”
“那你说个价?”
“折算耽搁我原本的活计加请人帮忙,起码得十二两,但是若能答应我一件事,我收你一个整数。”
姬二刚听见十二两,想加上自己攒得银子也还不够,正想如何是好,再听见原来还有折中之法,马上问道:“你说……有什么要求?不瞒你说,我手上也就十两银子而已。”
“算不上要求,只求能在底座上刻上我的名字,也算我出了一份力,等日后到了阎王殿,阎王也算我做了一份功德,抵一些罪过才好。”
姬二笑着立刻答应下来。
两人约定好,五月十一前土地庙神像落座并完成开光。
在得到石匠完成时间,只会提前绝不推后的承诺后,姬二回家取来板车前往土地庙,打算把土地庙残骸收拾干净,方便石匠开展工作。
到了土地庙才发现附近的街坊已经把土地神龛部分残骸收拢在一起,剩下的清理也很方便。
姬二一边收拾,一边装车。
周围街坊也纷纷前来帮忙。
姬二低头干活不觉身后有人直呼他的名字。
“姬二,叫你呢!臭收夜香的………”
姬二转过身来发现竟然是这陈府的管家带着一众仆役,只见管家也是衣着光鲜,但怒气冲冲满脸不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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