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老当然是为了他好,王匡心里明白。
“匡受教。”
他起身一礼,行的是弟子之礼。
“年纪大了,话就多了。老夫就说这么多,不打扰了,你们聊吧!”怀里的小孙子哭闹起来,邓锦慢慢走向了后院。
短短数语,王匡能看出邓锦是个直性子,也难怪不入朝为官,他顺势打量了一下这个小孩子。
长得粉嘟嘟,两只小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完全看不出日后一代名人的样子。
邓锦一走,邓明这才有了几分侍御史的官样,古人重孝,有邓锦在,他只是儿子。
“我和安汉公同朝为官,六郎不必多礼!”邓明要求王匡坐在石桌旁。
“御史大人写的一幅好字,刚刚那是您的少君?匡观其未来必属一代人杰!”带人影消失后,王匡由衷称赞道。
“那是小儿邓禹,元始二年出生,刚满一岁。”说起儿子,邓明的脸上露出真切的笑。
“匡先祝贺了。”
“哈哈,邓明谢过王家六郎。”
王匡心中一惊,复又平复,邓明是绣衣使者的上官,能打探到自己的身份不足为怪。
“父亲的话,王家六郎不必在意。”一向官惧人畏的邓明,也难免有些尴尬道。
“锦公乃我南阳大儒,却偏居新都,他日不常见,.uknsh.c 此之教诲,匡收益终生。”王匡答道。
“太学重建,受安汉公之邀,家父已授博士,来年将执教太学,说不得来年还能与六郎在长安相见。”
“如此甚好!”
这样的人,教书育人其实才是最合适的。
和王匡详细了解情况后,两人又聊了他路上遇到的凶险,邓明唏嘘不已。
思索再三,王匡还是确定说出自己的看法:“贼人之凶残,视我大汉律法于不顾,不死不足以平民愤。但军弩案匡请御史能让贪赃枉法之人伏法,勿要连累无辜之人。”
越是一个王朝的末年,冤案错案越多,此事因他而起,并不想徒增冤孽。
听到王匡所言,邓明对王匡越加欣赏,他摇了摇头,有心指点道:“军弩之事,牵涉的人说多不多,说少不少。而卫氏族人恰在南面领兵,此番南下,也是为了军中贪腐案……六郎安心离去即可。”
卫氏?
当今,汉平帝的母族便是卫氏。
王匡的心下有了计较,组织皇帝母亲卫氏以及舅舅卫宝入长安,父亲王莽顺带打击卫氏的力量,至于更深层次的原因,这是打算继续削弱刘汉皇室。
原本想借贪腐之案,但此时,军弩之事顺理成章的成了导火索。
邓明这是在暗示自己,不要过多深入,及时抽身?
两者非亲非故,他本就不打算躺这趟浑水,心里对邓明的提醒也有些感激。
同一时间,新都城外。
夕阳将囚车的影子拉的老长,乌拉瘫坐在里面,他的嘴角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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