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御史,受公卿奏事,举劾按章。
邓明在南阳郡是个大名人,在平帝即位后,便担任侍御史,那一年,他才十八岁。
邓家祖上更是光辉无比,其祖父邓广汉宣帝时担任中丞大夫,再往上,还有邓通,邓敏等人。
可以料想到,再过几十年,等尚在襁褓的邓禹长大,邓家将继续辉煌下去……
一路同行,王匡已经猜到了这群“官差”是谁,武帝开始出现的绣衣直指,或者称呼为“绣衣使者”更为合适,权利有点类似后世大明的锦衣卫,巡视天下,监督官员,处罚不法之事,待御史正是他们的上司。
他们直接听命于皇帝,但此时,确是听命于自己的父亲,大司空安汉公王莽。
至于他们找自己的原因,王匡也能想到,军弩之事,比想象中的影响要大,更重要的是军中有内鬼,说不定有通敌之嫌。
历史上从来不缺叛徒,可以想象的到,一场看似平凡的“军弩案”,由此甚至牵连出不少得人,毕竟绣衣使者都出动了……
七拐八拐,来到了新都城里算是非常冷清的姑苏巷,听巧儿无意中介绍过,姑苏巷住着的一般都是些老人。
大隐隐于市,邓御史自然不常住在这里,常住在这里的大约是他的父亲,邓锦,那位在南阳德高望重的名士。
此刻,阳关不大,有微风吹过这片破落的小院,人在院外,隐约能听见内部孩童的咿呀学语。
站在邓府外,看着这个破落的小院,普通人很难将它与达官显贵联系起来。
“小郎君,请!”零头的官差指着前方狭窄的巷道,说道。
“进来!”
王匡敲响了门,只听里面传来了一个清爽的男声。
邓锦在逗自己的孙子。
人老了,能做的事情相比较于年轻人,并不多,带孙子成了他的乐趣。
绣衣使者没有进院,他们如同雕像般守护在院外。
柴门打开,王匡好奇的望了进去。
一位年长接近四十岁,一位看起来不过二十岁,外加老仆等几人。
“你就是王匡?”年长者放下了手中的孩童,交给了旁边的仆人,双目炯炯有神的望向门扉。
此人正是邓锦,他虽四十有余,但看起来也就三十岁左右的样子,身材修长而不显得臃肿。
在他旁边的石桌上,邓明正在写字,他容貌清秀,身体看起来有些柔软,但那一双眼睛如同利剑,可以刺透人的内心。
见王匡进来,他抬头亲切的笑了笑。
“匡见过锦公,见过邓御史。”王匡心中电石火花般做出判断,不卑不亢的行礼道,不过心里有些没底,这邓锦公怎么知道自己的名字?
他看向不远处的邓明,瞬间明白了许多。
“听邓明说,汝昨日抓到残害我大汉百姓的贼人,当真是好儿郎!”
听到邓锦的夸赞,王匡正要谦虚的说点什么,但一看到他那张渐渐由慈祥变成严肃的脸,心里有些不妙。
“我大汉自武帝以来独尊儒术,讲的是仁义治天下,而汝动用私刑,终是杀心太重。老夫见过不少人杰,长此以往,很可能性格暴躁,汝当引以为戒。”
邓锦在说这话的时候,完全是一种告诫晚辈的态度。
而且,邓锦说的并不无道理,他想起了后世的战争后遗症,若是一个人长久的在监牢里执行审讯任务,还真的会留下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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