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公不必忧心,父皇吉人自有天相,定会无恙。且此事勿要于外人道也,仲公就不会有性命之危。”王匡向仲越点明了重点。
只要他不到处嚷嚷,守口如瓶,皇帝也不会因此计较。而那位孟医工之死,警告意义大于其本身的意义。
处于南巡使的位置上两年来,外加以前在其他位置上的历练,让王匡对于皇帝的御下平衡之道看的更加明白。
事关性命之危,对于仲越如此急躁,乃至于有些“乱投医”的行为,王匡到也能够理解。
进入宣室殿前,他扫了眼仲越,能明显感觉对方的心境平复了不少,与在城外的惶恐相比,整个人更有底气了一些。
“回来了?”
宣室殿内,王莽放下了手中的奏报,见王匡在内侍的引领下走了进来,脸上流露出一丝笑道。
“儿臣刚刚归来,劳父皇挂心。”王匡跪拜道。
父子二人近两年未曾见过,都感觉到了各自的变化。
在王匡眼中,父亲王莽这两年苍老了不少,头上增添的白发,还有脸上的皱纹,不管对错,无不说明他为这个国家操劳众多。为了实现心中的“恢复周礼”的抱负也好,为了个人的私欲也好,与那些尸位素餐的权贵相比,至少努力过,想要将残破不堪的汉末改变过……
而王莽的心情就复杂了很多。几个儿子各有优缺,六子王匡虽是庶子,但在民间和朝廷的威望一向不弱于四子,即当朝太子王临。且处理交州王田令一事,颇让他满意。
即使其中出现了御史的弹劾之声,他也选择视而不见。掠夺土地的豪强,扎根本土的贪官恶吏,一直是朝廷的蛀虫。打掉蛀虫,六子做了他束手束脚之事,也狠狠的给朝中的某些人打了一记耳光……
宣室殿在这样静谧的时光里,w.knsh颇有些沉闷。
随后,王莽又简短的问询了王匡“平定”交州的始末,尽管他从绣衣使那里得到了更详细的奏报,可真正听到从六子嘴中说出口,又是另外一种感受。
“蚕食民脂民膏,贪赃枉法,置朝廷于不顾,这种官吏该杀!还有那等恶贼,竟然伙同斗升小吏,于地方欺压无辜百姓,让朕想不到啊!
你处理的很好。”
王匡注意到,父亲在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睛中闪烁着寒光。
这让他对于眼前的父亲,感官上有所改变。
片刻后,王莽将一卷卷宗放到了王匡面前,揉了揉前额道:“你看看这是绣衣使今晨向朕禀报的鲜卑人动向,可曾发现什么端倪?”
王匡双手拿起,坐在方才皇帝让内侍放在身后的凳子上,认真浏览了一边,他眉头越皱越深。
到底是以举国之力建立起来的绣衣使,获取的胡人情报不是王家庄子的情报网络所能比拟。
最后双手将卷宗放回御桌之上,嗓子有些沙哑道:“依儿臣看,鲜卑人是打算动手了!”
“你也这么认为?”王莽叹道,再道:“在你来的前两刻,成都侯,也与朕言明,当早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
王匡赞成道:“儿臣很认同成都侯的建议,现在我新军在朔方,云中,五原,辽西一带,聚集了足量的兵力,足有六十余万,加上有立国将近统领,未尝不能主动出击,进而取得先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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