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阳宫内,二世子孙宗才亲自刺死了一位朝中重臣,只因他上书反对左定疆灭门一事。他把带血地长锥扔到一侧,看着尸首,无不冷漠地说着。
“朕才是天子,帝王之道,向来只有一人独当大道。这些该死的言官,算是什么东西。”
小太监将大臣的尸首抬出雲阳宫,不用说,户部尚书要换人了,三品大员的生死,也只是孙宗才一句话的事。
重伤初愈的周衍握着暖炉,冷眼看完雲阳宫这骇人的血案,三品大员说杀就杀,帝王心果然是最难揣度的东西。
“亚父,贾不伪出逃一事,查的怎么样了?”余气未消的孙宗才,背着手走到那暗花盘龙金丝楠木桌前。
“有证人报,周记车行的人曾与贾不伪发生过口角,而且那人在昨日已回皇城。此刻,正羁押在宗人府。经他供述,贾不伪去了泸州城,他自说打过贾不伪一顿,希望能有一些赏赐。”
听完周衍的汇报,这位手腕强硬的二世子轻哼了一声,“赏赐?这等草民想的倒是挺好,今日敢打藩王之子,明日是不是敢登殿辱骂于我?问清楚,此人若再无其他价值,打入死牢。”他脑中谋划着,忽然又补充道,“周记车行也没必要留了,做的干净利索一些。”
周衍微微皱眉,犯错的明明只是周记车行一个刚入职的马车夫,而且罪并不大,最多罚些钱财。因一人小过而牵扯千人身死,实在是太小题大做了,“陛下,新朝伊始,最好不要大兴杀戮。”
孙宗才突然望向他,目光凌厉,“那些没用的废物,我为何要留?借此机会,也好给那些自以为是的家伙一个警告,朕不是贾不伪,得罪朕,下场只有死路一条。”
周衍不再多言,叹息告退,去着手处理孙宗才交代的事情。
大殿只剩孙宗才一人,他揉了揉太阳穴,翻开这几日大臣们的奏折,内容无非和勤王有关,多是替某一路诸侯表明心迹,宣称忠于王室。能写出这种东西,基本上都是和诸侯沾亲带故的。他厌烦把这类奏折扔到一旁,都不屑动笔批阅。
直到他翻开一本从七品执事的奏折时,忽微微皱起眉头。
“臣徐茂真请柬,近日得东疆守军家兄书信一封,信中提,瀛洋贼人窥得王朝内乱,欲兴兵染指我朝疆土,不可不防。”
他皱着眉,拿起长毫,在上面画了一个红圈,然后塞入一纹金木盒,意思是加急待办。
“哼,边关这么大的事情,竟然要一个七品小吏的家书才能获悉,宗人府干什么吃的?不过,我神州再怎么闹那是我神州内部的事情,他外族想染指,也不看看自己有几个脑袋!”
皇城内井然有序地处理着各大大小小的事宜,静候诸侯勤王。而宗人府缉拿要员的探子,也来到了泸州城。可董子江自然一口咬定,从来没有见过贾不伪,忌于董子江手握重兵,宗人府的人不敢强来。而通仁坊的废墟,则是在曹从山的帮助下,轻松的瞒了过去。
如此一来,贾不伪来泸州城一事,更像是有心之人放出的烟雾弹,探子们不得不考虑此事的真实性。
不过碍于圣令,他们又连续几日暗中走访,终于在城外一闲汉口中得知一条消息——看到过与通缉令中体型描绘极其相似的人。可当探子问到他们细节时,他们却回答——脸没看清,但能记得那家伙一头白发,对了,还是断腿的跛子。
白发、跛子,这怎么可能是贾不伪,看来,此事又得重新查起。
当真是塞翁失马。
白发世子贾不伪,这几日倒是挺开心,虽然瘸了,但也只是暂时性的,更何况,他隐约发现,自己体内出现了第二个符魂。而且,手腕上的黑线,似乎短了一些,这就说明,自己有所延寿。
“一圈下来,赚了一个鳌拜,谁还敢再说本老板百无一用了。”贾不伪躺在宽背毛驴身上,栓绳玉佩被他绕在手上甩动着。
体内,那向来和贾不伪不对付的符魂,冷嘲热讽地说道,“先不和你计较收服鳌拜是谁的功劳,我只想告诉你,你本事再大,没我的允许,你也休想唤出鳌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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