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朝境内,是禁止奴隶买卖的。但域外不同,它不受王朝律法约束,这暴利行业,自然是有不怕报应的乐意行之。占地百顷的巨大场地,数以万计的铁笼子里,关着近十万的奴隶。
他们大多数衣不遮体,已经是深秋时节,他们还有很多人穿的是麻布短衫。要知道,人成为了奴隶,就不要谈及自由和尊严,能活着就不错了。被买走还算好事,一旦长时间没人买,就被认定没什么价值,便会被雇主杀掉,作为肉料给其他奴隶当果腹的食物。
到处都是污秽,空气中飘荡着恶臭。无论男女,皆衣着凋敝,蓬头垢面,他们形销骨立,比刚出皇城的贾不伪还要惨上数倍。
场地四周,擂起连亘高台,想买奴隶,就在这里报价。贾不伪口中的没脖,真名叫赵凤。名字挺秀气,其实是个五短身材的矮胖子,老婆讨了三十房不止,皆是在这万奴场拿钱买来的。好在这家伙本性并不坏,奴隶到他手上算是上了岸,毕竟,他是真的冲着找老婆来的。
“没脖,看样子最近没少发财啊。”
穿着滚金夹袄的胖子忽然听到有人喊他,下意识转过身,当看到来着是谁时,欣喜地说道,“哟,贾老板,快坐快坐。”
赵凤有着自己专属的坐区,是个拥有顶棚的舒服地儿。几个妻妾在一旁侍奉着他,同是奴隶出身的妻妾,每当看到那些笼中惨状,又想到现在锦衣玉食的生活,多少会在心里感叹两声命运弄人。
坐席干净的一尘不染,顶棚也是不久前刚翻新过的,坐席上铺着软锦,四周挂着帷帐,案几摆设也大有考究,小小坐席区,一派富丽堂皇。
贾不伪挨着赵凤坐下,打趣道,“怎么着,又来讨老婆。”
赵凤打发妻妾下去,吩咐她们回府上安排一下,晚上设宴。然后,他摸着肚子,冲着贾不伪贱笑着,“老婆还有嫌多的。”他看了一眼贾不伪,忽然后知后觉道,“怎么,你这头发,染了?”
“怎么样,好看吧?”
赵凤缩着身子捧道,“贾老板啥眼色都好看,主要是那由内而外的气质,啥行头都能挑起来。”
“行行行,别贫了,我他妈都瘦成啥样了,气质个屁。倒是你小子,整天吃的啥,怎么不见瘦。”贾不伪忽然盯着赵凤的脖子,“哦,我知道了,别人是体型变瘦,你是脖子变短。”
赵凤在卧榻上挪了挪窝,尴尬地挠了挠头,“贾老板,您就别拿我开涮了。这脖子短,也不是我能说了算的,这不都是天生爹娘给的吗。”
两人扯皮的功夫,场上传来了锣鼓声,其他棚区的贵人也纷纷停止交谈,不约而同望向场地。这万奴场如果只是售卖那些苦力和妇孺,决不能开长久。所以,每隔一段时间,他们都会送来几个绝色佳人,这其间,必定用了不少见不得人的手段,可既然来了域外,就没人会在乎这些。而且,就是因为有这么一个环节,万奴场这种在三教九流位于下九流的行当才能经久不衰。
“没脖,今儿讨几个?”
赵凤会意地笑道,“那肯定是能讨几个讨几个。”
和以往流程一样,先从最下等的奴隶开始售卖,然后一点点提高档次,到最后,所有人的情绪都被调动了起来,这时候,才轮到重头戏登场。
那几个一直被灰布蒙着的铁笼,被几个彪形大汉依次掀开。
作为常客的赵凤,察觉到了一丝异样,这次的女子,与往常大不同。
这些女子,看着装并非来自神州,着装做工考究,更像是商豪贵眷,她们一个个抱着膝盖啜泣,倚着肮脏的牢笼。这让包括贾不伪在内的所有人,都泛起莫大的疑惑,这种着装与气质,可是历来上万次奴隶交易所没有的。
就在疑云密布,众人不解之时,最后一个牢笼被掀开。贾不伪体内的鳌拜,当即脱口而出。
“月旦国。”
那女子皮肤白皙,身着青色薄纱,腰腕处更有宝石装点。娥眉之上,有一朵红色花钿,双眸红蓝异色,楚楚动人。她环膝抱胸,缩在角落,惊慌地看着高台上狂热的买主。
如仙子临凡,那种楚楚动人之美,就连号称阅人无数的贾不伪,一时间也看呆了。他忽然想起鳌拜喊出那句话,赶忙问道,“鳌少保,什么月旦国?”
没等鳌拜开口,主符魂忽然抢言道,“我还没同意他说话呐。”
“鳌少保,不用管他。您快说,什么是月旦国。”
主符魂对于贾不伪的僭越之行非常气愤,但也只能无可奈何,强撑面子,“鳌拜,告诉他吧。”
原来,西域深处有一小国,名月旦。千年前,王朝还未改换门厅,还是大汉的时候,他们曾为大汉的边关守城提供过水源,助王朝抵御妖族。当时朝廷为答谢他们,与月旦建交,为他们提供兵马,一时间,月旦震慑周边小国,辉煌一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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