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寞几时休,泪洒春衫袖。
满腹辛酸泪,肠断几多愁。
牡丹花下死,做鬼难风流。
可恨东君郎,更无肯回头!
单说世上这人,为着些情啊爱啊,做了多少的糊涂事,欠了多少的风流债!可恨的是,却没有几个能够幡然悔悟、悬崖勒马的。更有一种人,以爱情做幌子,不顾那伦理纲常,丢却那礼义廉耻,还要到处宣扬所谓爱情至上,实则是羞煞人也。
须知,情乃人之欲也!制欲,方是动情的第一法度也!只可惜世上之人,纵欲纵情者居多,白白枉费了一个情字!
就说这开封城内的碧月馆,每日里有多少风流子弟流连不去,又有多少所谓正人君子争先恐后、挤破门槛,真个是枉读了圣贤书、白费了大好时光!在这开封城里,还有这么一位,真真是花柳从中的常客、风流席上的知音。
要问此人姓甚名谁?且听我细细道来。
话说这一日,南侠展昭并张龙赵虎、一众衙役,奉了包拯和公孙策的命令前往调查碧月馆。众人里里外外找了个遍,也未发现有甚稀奇东西。那碧月馆后面连着的一座宅院,原来竟也是余仁买下的。想当初为了方便与金婵儿私会,故此打通了一道门。
展昭心知,这碧月馆分明是将所有罪责都推将给了死去的金婵儿和余仁了,反正死无对证,将自己撇干净最为要紧。但眼下,并未发现任何可疑的东西,着实也拿他们无可奈何。
“我就说了,大英雄,咱们这里是快活的地方,哪有什么凶险?”老鸨子一脸轻浮,笑嘻嘻看着展昭说道。
展昭不想搭理她,只微微一笑,挥手招呼众人撤离。
由打后院走到前门,到了这碧月馆的大厅里,就听得扑通一声闷响,回头一看,这碧月馆的二楼上,可摔下一个人来。起初并未在意,以为是喝多了酒、走错了路,可那人身子底下却淌出了大片的鲜血来!
展昭急忙赶将过去,众人将那人翻转过来,已没了呼吸。在看脸时,原来非是旁人,乃是尚书郎柳尚志也!
这柳尚志何许人也呢?
原来柳尚志祖上可是风光过的,那是跟着太祖皇帝陈桥兵变、打过江山的人,后来得封镇国大将军。传了几代,都是武将,偏到了这柳尚志这一代,是文也不行、武也不行。仁宗皇帝念及他祖上有功,特地给了补了个尚书郎的官职,也算是朝廷的恩惠了。
这柳尚志呢,也不干活,白拿着尚书郎的俸禄,整日里就是花天酒地、寻花问柳,整个开封城几乎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近些日子,就迷恋上这碧月馆了。谁知道,天有不测风云,怎么稀里糊涂就死在了这里!
展昭一个眼神,张龙赵虎带着人火速冲到了楼上去,左右找了几遍,却什么也没发现。楼上二十多间屋子,并无异常。
仔细看过了柳尚志的尸体,脖子上一刀毙命,干净利落,不像是寻常人的手段。展昭仔细看了伤口,猛地惊醒,这伤口,与闻人罡脖子上的伤口,竟一模一样!
这是同一个人所为!
杀害闻人罡的凶手,原来竟一直就躲在开封城里!
展昭环顾四周,除了柔柔弱弱的姑娘,风流纨绔的客人,确实看不到什么可疑的人物。这凶手,逃到了哪里去?
展昭命人负责处理后事,那张龙赵虎对老鸨子、一众姑娘进行了细致的盘问,不在话下。
单说展昭出得碧月馆,一纵身飞到了这碧月馆之上。顺着方位,独自一个在这二楼上琢磨。倘若杀人凶手是在这个方位行凶,若要出逃,只有破窗而出。若是这几个房间,迎面便是大街,必会被人看到。但方才人来人往,却未听到任何动静,那贼人必是走了掩人耳目的道路。
如此这般,研究了好一通,方才确定,唯有一个方位才是那凶手可以逃离的路线。展昭回到碧月馆内,与张龙、赵虎叮嘱了几句,自己顺着方位,一路查了过去。
走不上多长时间,猛然间就瞧见在一个小巷子的末端,似乎是个身影倏地消失了。展昭赶将过去,却不见人影。正想回头,却听得嗖一声,脑后飞来一记飞镖。展昭听声辨位,躲将开来。一纵身,上了房顶,高处望远,这样才能看得到那贼人藏身何处。
果然,东南方向有个人影。展昭迅速冲将过去,那人脚力却也快得很,眼看着可能就要拿住凶手,解开一系列谜团,展昭岂能放过?当下是运起内力,气走丹田,高楼之上如履平地、健步如飞,连翻几个跟头挡在了那人之前。
那人却带了一个鬼脸面具,拔出腰中的宝刀来,直取展昭。展昭出剑格挡。五个回合,那人落在下风,展昭问道:“你这天元刀法,从何处学来?”
那人并不搭腔,跳出圈外,再度攻上来时,刀法却已经从天元刀变成了山西恒家的鸳鸯刀。展昭却使得鸳鸯刀的路数,一一拆解,依旧是不落下风。
那人见状,又换了一套刀法,这次乃是雁荡山枯草道人的无名刀。展昭心下大为吃惊,若说是天元刀、鸳鸯刀倒也罢了,这两个江湖门派弟子众多,学来刀法并不稀奇;可这枯草道人,从不收徒,一味清修,他的无名刀怎么会轻易传人?
要知道,想当年,展昭与枯草道人甚是投缘,二人切磋过。因那枯草道人的刀法,诡异多端,变化甚多,还是展昭给起了名字叫做无名刀。那枯草道人乃是世外高人,如何竟将那无名刀教给了外人?
展昭开口问道:“你如何认得雁荡山枯草道长?”
那人依旧是不说话,只把无名刀使出来,果真是变化多端、叫人难以预测。展昭暗自赞叹,道长的刀法比之以前,又精进了不少!
打了十几个回合,分不出胜负来。但展昭却依然熟悉了这人的套路,故此逐渐占了上风。那人估计是担心自己有所闪失,丢了一个解数,转身便逃。
展昭紧紧追赶,直追到一座大庄院之前,那人却不见了踪影。
莫不是逃到了这庄院里?展昭来到门前,抬头一看,着实是吓了一跳!这里,竟是当朝老国丈庞吉庞太师的府邸!
展昭知道,这人素来与包大人有些嫌隙,自己更加不能贸然进入。思来想去,只得作罢,扭身回到了开封府。将这事情告知了包大人。
包拯言道:“展护卫,是担心那庞吉暗中豢养江湖人士,搅乱开封?”
展昭回道:“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包拯言道:“可若此言属实,那庞吉又能得到什么好处?江湖人士,性情多变,难以把控,那庞吉难道不怕引火烧身?”
展昭言道:“此事尚无定论。包大人,一切须得小心为妙。”
包大人点点头,叹了一口气,说道:“柳尚书惨死青楼,庞太师暗藏绿林,实在是匪夷所思。”
众人又细细商讨了案情,至晚方休。
到了第二天,那开封城皇宫内院,大宋朝仁宗皇帝端坐金銮殿,面见群臣。这仁宗皇帝是头戴紫金冠,身穿攒龙袍,腰系八宝坠金玉带,足蹬穿云纳金软靴,体态威仪,不怒自威。
有人启奏了开封城近来屡发命案,那仁宗皇帝闻听闻人罡和柳尚志的死讯,颇为吃惊。他虽身处深宫内苑,但却也知道闻人罡的名号,更知道柳尚志的传闻,此番陆续有人死亡,实在是叫人意外。
仁宗开口问道:“众爱卿,此番接连出现命案,至今可有线索?”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