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咸阳城都因皇帝的决议亲征而忙碌起来,春秋时期君主御驾亲征是常事,然而自当进去了战国时代,随着战争越来越血腥白热化,各大国君主基本上都远离了战场,战争也由礼乐相争,变成了生死搏杀。
由皇帝钦点,卫尉、中尉、郎中令纷纷调兵遣将,集结军士,咸阳武库大开,少府下属的工坊日夜忙碌,巨大的战争机器已然开始运转。
庙堂之上,赵胡亥留右丞相冯去疾、太尉尉缭等留守咸阳,而左丞相李斯、御史大夫冯劫等随驾出征,除此之外,皇帝又诏令自陇西而来的宗室族人们补进蓝田、灞上大营,为太尉亲掌,武关、函谷关等要地守将也都换成了嬴氏子孙。
外廷在忙碌,内宫中自然也不会清闲。
已掌握咸阳宫大权的中书谒者令景夫要为皇帝陛下准备出征一应携带,从车與驷驾,到仪仗葆幢,事无巨细均由景夫亲自过问,少府章邯已率军东出,景夫的担子自然也就重上了许多。
忙的不可开交之时,华阳宫女御瑶找到了景夫。
“中书。”瑶开口道:“随驾宫娥女婢可有定额?”
“暂未有。”景夫看了一眼日渐消瘦的瑶道:“女御有事?”
咬了咬下唇,瑶道:“公主请求随驾。”
自芈南被废以来,宫中楚人言之皆以公主相称,景夫亦是楚人。
“女御所言。”景夫故作不解地说道:“为何公主?今咸阳城中均无有先帝之女。”
“中书!”瑶怒气道:“中书何须明知故问呢?”
“吾不知。”景夫别过头,语气淡淡地道:“女御请回吧。”
“呵!”瑶冷笑道:“若公主重入华阳宫,怕是中书有要做那前倨后恭的姿态了。”
“重入华阳宫?”景夫轻哼道:“宗周百余年,吾从未见又废而又立之后。”
“汝......!”
“公事繁忙,吾不奉陪,女御请便。”
…………
咸阳宫,宣室。
赵胡亥一身燕居之服正在办公,近几日东方之乱又有了新的变化,王贲与陈涉战于鸿沟,七战七捷,连斩田臧、李归、伍逢、房君、张贺五将,如今已将损失惨重,穷途末路的陈涉团团地包围在陈县之中,然而谁料后方不稳,齐地的田儋、田横兄弟数十日间已拉起了十余万反军,下临淄,克嬴县,破博阳,兵峰直指鲁县,这使得王贲不得不分兵而救,给了陈涉喘息之机,而东海郡全境以为秦嘉所有,并迎立景驹为楚王,南郡共敖臧于江湖之间,与白仲打起了游击战,长沙郡已杳无音信......
局势虽乱,但还不算太坏,秦朝仍占有大势,只不过江东那帮人暂时还没有出场呢,眼下这些不过都是开胃小菜罢了。
赵胡亥伏案工作,女御戚姬则侍立一旁静静地研着磨,纱衣下,白皙的皓腕触目可见。
绿衣捧砚催题卷,红衣添香伴读书。
“陛下,夜已深。”戚姬低声道。
隔着轻纱,曼妙若隐若现,让赵胡亥不由得蠕动了下喉咙,肤若凝脂,不过如此。
见赵胡亥如此,戚姬又凑了凑,声音柔糯道:“由奴服侍陛下安歇吧。”
“罢了。”
怎料赵胡亥却罢了罢手,独自站起身,道:“戚姬也劳累了一天了,自去歇息吧。”
“陛下......”
秦二世元年,申月,廿一。
五万秦军列阵出咸阳,甲胄鲜明,旌旗蔽日。
与在山东之地与叛军交战的秦军不同,这五万人皆属于秦军中的士而非戍卒,有田有爵有饷,一应装备皆有少府打造,头戴石青色叠压全盔,前甲,后甲,披膊,盆领,臂甲和手甲一应俱全,腰系长剑,持长戟,铜脊盾,背负矢箙弓弩,可谓天下第一强军。
然而历史上这支军队却未曾挽救轰然倒塌的大秦帝国,而是死于二世皇帝的清洗以及部分投降了入主关中的高皇帝。
大军行至驰道,井然有序,士气高涨。
赵胡亥卧在騑驾辒辌车内与众宫娥依旧玩着陆博,赢者有金,输者去衣褪裳,一时间车舆后室旖旎春光乍泄,映入皇帝眼中尽是白皙细腻。
左拥右抱,上下游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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