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钦看着前面人的背影,心下没来由的有些紧张。陈蒨必定是认识前身的,而自己虽然稍微适应了一些这个时代,但终究不是本土人,若是被他发现有异,能不能蒙混过去?
陈蒨背对大门,听闻身后有异动,便转过身来。却见沈钦如此穿着,不由道:“药师何故衣不蔽体?”
半天也不见沈钦回话,原来沈钦也正在打量他。陈蒨长身玉立,面容俊美,搁在后世若是往演艺圈发展,至少也不逊于那些花瓶男神。尤其是其气质透露出一种干练方雅,更是后世之人难以拥有的。
当然,沈钦愣神也不是被他的颜值所折服,至少沈钦在后世也是不差的。沈钦之所以愣神,是因为陈蒨此时身着斩衰服,头缠白色丧巾。作此打扮,说明其父母有失。这岂不是说,他的父亲,未来被追封为始兴昭烈王的陈道谭,此时已经如历史一般遇害?
果然,陈蒨也不等他作答,便凄凄道:“今晨得报,君父已为侯景所迫禁于宫苑,家君亦已然为贼所害。”
沈钦虽心下有所推测,但事实还是打击在了他的心上,原本对于历史有误或穿越到平行时空的期望再次落空,他只能讷讷道:“子华节哀……”
陈蒨苦笑着摆摆手,道:“我方寸已乱,能够交心而谈之人唯有药师。如今台城已破,陛下见辱,彼辈羯奴必有动作。早先为家君撵出,不能随父同战已成大悔,我欲提兵建康,药师可有赞附?”
沈钦因不太熟悉此时口音和语言习惯,还在消化,等理清陈蒨话语,大吃一惊,这便宜妹夫脑袋进浆糊了么?去打建康?你又有何资本和侯景拼?还问我同不同意?我同意什么啊?
“子华此言大谬!陈将军将子华安排至此,便是不希望子华身蹈险地,子华又怎能以身犯险?”
陈蒨眼色变得狠厉,沉声道:“羯奴与我有杀父之仇,若不手刃侯景,则为不孝,人若不孝,何以立世?”
沈钦听闻此语,心下大急,怒道:“此为小孝耳,身体发肤受之父母,陈将军不欲子华身处险地,便是爱子至深。今子华自赴死地,岂不是辜负陈将军么?这才是大不孝!”
陈蒨听此,痛苦地抱起脑袋蹲了下来,摇头道:“如此,先君之仇便不报了么?”
见陈蒨如此,沈钦眉头紧锁,分析道:“陛下囚于台城,此时侯景已然操控朝廷,伪造诏书,勒令勤王诸军返还原郡,此时子华进攻建康,一则背命不占大义,二则兵微力寡不能相敌!子华不可行此必败之举!”
听闻此话,陈蒨一阵疑惑,问道:“我尚未与药师言于台中情景,药师何能知之甚详?”
完了,暴露了!怎么办?怎么办?对了,操起老本行!
于是他努力回想原身往事,转而有了计较。便想想曾经的爱犬病死的时候,抹泪道:“家父早年错从隐王,后受牵累而亡,今已十余年。吾又何尝不怨隐王?只是老母在堂,幼妹在怀,不得不隐忍。而后隐王身死,我便再也不能报仇,如此深怨,我又与何人诉说?”
抹着眼泪,沈钦不时拿眼打量着陈蒨。果然陈蒨见沈钦哭得如此厉害,也不再追问,赶忙上前安慰沈钦。
他双手握住沈钦的手,深情道:“我自知药师愁苦,自你将妙容交于我手,我等便如一体。岳丈之仇自也是我仇,药师勿要伤怀。”
见其如此神态,沈钦打了一个寒颤,他忽然想起陈蒨似乎是传出过绯闻的,他和韩子高的爱情故事可是被冯梦龙编排过的,不会他和原身还有些什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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