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阳为东扬州属郡,治所位于长山,距离临安有二百余里。
沈钦自从离开临安,便马不停蹄直赴长山。其中因天气炎热,跑死了一匹马,沈钦才终于到达东阳长山。
实在没有办法,时间太过紧迫。离开临安那日已经是初八,距离二十七只有十九天,自当争分夺秒。
梁朝又不像后世那般大陆平坦,又有路灯,一到夜里便伸手不见五指,更兼匪盗横行,实在不适合出行。
是故到初九下午,沈钦才到东阳长山地界。这速度已经十分快了,毕竟沈钦虽然因演戏学过骑马,但也从未如此疾驰。尤其浙东多山,颠簸异常,等到了东阳,沈钦便已经如同散了架一般。
沈钦还是第一次独自一人在一千五百年前赶路,想来这般奇特的感受绝不会有第二个后世之人能够感受。但紧迫感使他完全顾不得感受沿路的风土人情,只希望速速完成使命,合兵建康。
东扬州刺史为南郡王萧大连所领,侯景乱后,他也曾率军勤王。台城被攻破后,侯景借以诏命,令勤王诸军归郡,萧大连也就如此回到会稽山阴。
此次寻找东阳郡守沈巡,便绕不开萧大连,待得说服沈巡,只怕还要等武康伪诏才能借此请求萧大连发兵。想及此处,沈钦一阵心急,加快脚步,牵着马就走到郡府之前。
东阳郡府狭小,甚至还不如临安县城,这也是东阳地僻之故。来不及吐槽,沈钦便手执缰绳向门吏行礼道:“某吴兴沈钦,前来拜访使君,还请放行。”
衙前守卫也是沈巡私人部曲,看上去年纪也不小,听沈钦说也是吴兴沈氏,便问道:“不知郎君与我家郎主是何关系?”
沈钦道:“家君讳法深,吾乃贵主人之侄。”
谁知才一递名,那侍卫打量了一会儿,便颇为熟稔道:“原来是老郎主之子,许久未见,郎君又取大名,老汉竟已认不出了,往昔郎君与我家少郎主还一同折杨习武。今日郎君来,想必郎主与少郎主极为开怀,还请速速随我来。”
沈钦见其似乎是见过自己的,也不索要凭证,便点点头,将缰绳交与上前躬身伸手的仆人,便跟着其进入。
等守卫将沈钦领入正堂,便让他在此候着,然后跟堂中仆人招呼一声便又出去了。那仆人得令给沈钦端上果子便又向堂后走去,一时之间堂中竟然只剩下沈钦。
沈钦独自坐在客座,心里极其忐忑煎熬,不知沈巡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更不知此行可能得到回复。
所幸并未让他等得太久,一道朗笑从堂后传入:“哈哈哈,药师在何处?药师在何处?”
沈钦还在胡思乱想,一个头戴平上帻,身着白衫的美须中年人便大步走到沈钦面前,沈钦赶忙起身。
谁知那人二话不说就两手抓住沈钦的两臂,感慨道:“药师来了!唉,想当初阿兄早去,将你撇下,若非彼时我外任,当要将你带在身边。你君理与君高二位弟弟也甚是想念药师呢,速速随我来。”说完便要抓着沈钦向后堂走去。
其人热情,让沈钦猝不及防,但想起正事,沈钦连忙止步道:“叔父勿急,我此来另有重任。”
见沈钦神色严肃,沈巡也松开手,肃容问道:“药师可是有何难处?但与叔父说,吾必竭尽全力助你。”
听到沈巡如此说,沈钦心下一松,道:“实是叔祖托我前来!”对于那位素未谋面的叔祖沈恪,沈钦也只能说一声抱歉了,也但愿陈蒨能够说服他,否则倒时被发现自己扯他的虎皮便真的要尴尬死。
听此,沈巡眉头一皱,问道:“叔祖?可是子恭叔父?”
沈钦点头道:“正是!”
沈巡疑惑问道:“叔父不是在建康御贼么?你五叔父(沈迈)前几日才通信与我道贼众势大,叔父又怎么让你传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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