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恪道:“你言陛下遇害于侯贼之手可是当真?”
陈蒨虽不确定,但依旧坚定道:“自是当真!”
所幸沈恪也知此时还纠结此事殊为不智,便叹口气道:“此事疑或不疑已是不打紧了,只是子华如此迫我,心下可有愧疚?”
陈蒨听此,站起身,深施一礼道:“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在下自有必为之理,还望叔父海涵。”
沈恪点点头,也不予追究了,一时间,竟不知还要说何事。明明在此漏夜等候时,脑子里过了很多质问的,可真的当面锣对面鼓时,却发现很多问题都是没有意义的。
追究其原因,还是自己也没有底气指责陈蒨,若是自己真的赤胆忠心,杜鹃啼血,那也不会连夜伪造诏书了。
终究还是陈蒨开口问道:“不知叔父具体如何打算?”
沈恪道:“老夫思索一夜,若公布诏书,只怕也难有人附和。譬如王谢、顾陆之家,怕是不会当真,即便当真,也绝不会付出甚多。终究还是得靠我们自己啊。”
陈蒨略微思索了一下,发现确实也是如此,皇室不论,这些高门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谁也影响不到他们。萧衍如何?侯景如何?与他们又有什么关系?又何必冒着风险出足以用来安身立命的部曲私兵来帮助沈氏邀获天下名望?
终究还是沈钦思考的不足,U.kashu.om 他毕竟不是本时代的人,很难真正带入当前世家,来站在这些世家的角度思考问题。
就连沈氏自己,若不是领头之人为沈氏自家,也绝对会应者乏乏。
思考到这一点,陈蒨又问道:“那吾等可动兵卒当有多少?”
沈恪从身旁折下一根树枝,将叶子取下,先摆三片到石桌上道:“此为吾月余征召私兵三千,其中一千披甲,二百御马,可作大用。”
陈蒨点头,又取一片道:“我陈氏童仆,可凑一千,当可助声势。”
沈恪又拿出两片,放了进来道:“吴兴郡兵,泰半出自我家,当可调动,可作二千甲士。”
陈蒨忽然想起沈钦的话,试着问道:“我听闻吴令为沈氏长者,可为奥援乎?”
谁知沈恪摇头不语,也不解释。
陈蒨大概明白可能有什么自己不太明白的事情,也不好追问,只道:“那东阳郡?”
沈恪皱眉道:“东阳倒是不无不可,只是吾尚未通知……”
“叔父勿扰,药师已然前去联络!”话一出口,陈蒨便知说漏嘴了。
果然沈恪道:“药师?此事是你二人合谋?诓骗老夫入彀?”
陈蒨尴尬道:“焉能如此说……全为救国……”
沈恪挥手制止道:“罢了罢了,此事已然无关紧要。”
陈蒨点头,沈恪又道:“时候不早了,我两个时辰前派人去通知诸宗宗长,此时怕也要到了,准备准备吧。”说罢,眼睛眯成一条缝,似在思索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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