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此危急时刻,众人皆束手无策,不知如何是好。
侯景桀桀笑道:“本丞相数三声,若还不让开,本丞相便催动车架,撞死踏死皆无容骨之地!”
不等众人反应,侯景便自车上站起身,高声喊道:
“一!”
此声一出,场中顿时惊慌,那些才站起身,还有些腿软的大臣纷纷四处乱窜,而萧会理、柳敬礼身边的人则要往侯景身边护卫身上撞。
侯景手下等人观萧会理等人的猪突豨勇,皆面带冷笑。
不需多等,后行已然竖起第二根手指,大声道:
“二!”
此时场中已然乱的不像话,溧阳公主在人群中,几乎要走失方向,幸好有徐擒、徐陵在一旁护持。
徐擒将公主送到徐陵手中,沉声道:“速送公主回殿,此处老夫应付。”
徐陵接过公主,却在摇头,道:“阿父已如此高龄,当也要随我后退。”
徐擒只不言,用苍老的手将徐陵和溧阳公主向后推去。见父亲如此,徐陵只能带着公主不断后撤。
还没走多远,便听到侯景已经竖起第三根手指,高声道:
“三!”
三声念罢,侯景哈哈大笑,抢过马夫的马鞭,将他一脚踹下。随即左右横抽数下,六匹牡马高扬战蹄,口发嘶鸣,又重重踏下,掀起层层沙土。
六马齐奔,带动车架重开前面的仪仗,直往门后人群冲去。
一时之间,哀嚎不断,重重践踏,引发不停的骨头断裂之声,掀起层层血肉横飞之景。
徐擒看徐陵已然带着公主走远,从旁边捡起一杆长矛,口中呼喝道:“侯景逆贼!今日你不死,也喘息不了几日!老夫必要先下九泉,恳求蒿里君送我入于地域,届时观你受遍刑法!”
然后支着长矛,就往人群冲去,待柳敬礼和萧会理等人反应过来已经晚了,徐擒已经冲到狂奔的车架之前,高举长矛,直直对着侯景所在的地方。
然而侯景御术极为高超,左手一拉,便改变了车马前进方向。最右边的一匹马,飞起一蹄,将徐擒踹翻在地。
徐擒肺部受到重击,快八十岁的他如何受到了这股力道,顿时倒在地上,口鼻之间鲜血不断溢出。
虽然如此他嘴部仍然在嚅动,似在痛骂侯景。
只是侯景完全没有理会他,又操持车架向人多的地方冲去。而徐擒……则慢慢失去了意识,乃至于失去气息。
此番动乱,早有预警。
而身居无名衙门的沈钦却并不知道,此时他已经被漫天的苍蝇烦的郁闷异常。而王伟依旧在榻上打坐,并没有理会沈钦的意思。
这时,一个小童模样的人自围墙翻进,吓了沈钦一跳。而他并没有理会沈钦,而是冲到王伟面前道:“阿爷,那边乱起来了。”
闻言,王伟精神一振,问道:“武德殿那边呢?”
小童道:“大丞相将所有旧人皆调动过去,剩下的皆是我们的人。”
王伟微微一笑,对沈钦道:“沈郎,如今,时机至矣。”
沈钦闻言也是一震,等了快两个时辰,终于等到了王伟所说的时机,沈钦一个翻身就从木榻那边翻了过来,问王伟道:“王公究竟是何打算?如今还不同沈某说么?”
王伟摇摇麈尾道:“佛曰,不可说。沈郎只需知晓,这时泼天的功劳,无边的造化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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