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梅公主并未立即作答,她看了他一眼,又垂下那漂亮的眼睫,笑道:“等会我再告诉你吧!”
接着,她立即转身朝身后的红袍老人叹道:“今晚是场误会!师兄,你看在小妹的面子上,别计较他们了吧!”
如此袒护,看来这姑娘对韩通的确是一往情深了。
红袍老者始则扫了一眼院中死伤的庄丁,默默不语。良久,他才缓缓答道:“既然是师妹的好友,愚兄还有什么话说?”
话声微微一顿,他突然又沉声道:“师妹,你可别忘了咱们的山规啊!”
这句话似乎份量颇重,冬梅公主顿时被说得眉锋紧皱妙目瞟了韩通一眼,低首沉吟起来。
红袍老汉见状,似乎明白了一切,于是又呵叫一笑,道:“愚兄倒有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只要你这位朋友,愿意寄名在法王恩师的座下、今日之事,大家倒都可以无虞。”
冬梅公主闻言,立即用一种近乎乞求的眼光凝视着韩通,轻声道:“你能么?”
她似乎也明知这句话是白问,于是她又微叹一声,道:“山门律令如山,绝不容情呵!”
可韩通仍旧傲然道:“不!请恕在下难以遵命,姑娘还是快告诉我康定舒老贼现在何处好了。”
他的这种态度,立即招致红袍老汉的不满,但见他嘿嘿一笑,怒声道:“如此,那你就先赢了老夫的三招两式再说,否则,你们一个也别想生离此堡了。”
此际的冬梅公主,似乎深感十分为难。她幽怨地看了韩通一眼,然后抬脸对红袍老汉道:“师兄息怒,请暂时容小妹略尽地主之谊后再说如何?”
红袍老汉点了点头,便大踏步地走回厅内去了。
其余众人也知趣地退出了院外。
韩通见状,陡然想起月前湖畔之事,不由暗道:“这丫头,大概又要施什么诡计了。”
因此他不等对方开口,立刻俊眉一扬,道:“姑娘请不要多费心机了,在下不会在此久留的!”
不料冬梅公主却一抬脸,泪光盈盈地反问道:“你以为我会有什么恶意么?”
韩通微微一叹,仰首望着茫茫长空、心道:“鬼才知道!”
冬梅公主缓缓移目塱了后边曹姑娘一眼,然后依旧把眼
光落在韩通脸上,娇问道:“你告诉我,这位姐姐乃是何人,好么?”
她如今在韩通面前,竟柔顺得好象一只驯服的羔羊,完全没有初见时那种冷漠,寒峻的神色。
她天生丽质,容貌如花,华贵中带些天真,大方中不现淫荡,曹蝉姑娘不由对她渐渐有了好感,她见韩通久久沉吟不答,于是迅即从旁插口道:“我姓曹,和韩弟乃是世交,姑娘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冬梅公主急忙娇答道:“小妹意欲请二位同到后堂一叙,不知曹姐姐可肯赏脸移玉么?”
接着,她又转脸含情脉脉地向韩通道:“到了后院、我便告诉你姓康的住处,你敢不敢去呀?”
其实韩通身临此间,缅怀往日,他何尝不想看看童年时候的居处呀,再说,也应查清惨死的母亲遗骸现安葬在何地,他不想答应她,乃是惟恐再次吃亏上当而已。
当然,冬梅公主邀请曹姑娘,也不过是题外文章而已,女人之间自然是心里明白不过,于是,聪明的曹蝉姑娘马上笑道:“那就谢谢你的盛情了!”
说罢,她便向韩通使了个眼色,暗示他前往无妨、然后便转身纵上厅顶,没入到一片黑暗之中了。
冬梅公主于是又妙目瞟上眼前人,柔声道:“曹姐姐都放心了,你还怕我不怀好意么?”
此时院中火势早已扑火,院中曹姑娘所伤的徒众,也悉数移下去处理了,大厅上,除了红袍老汉和一批得力的手下仍在秉烛以待外,四下又恢复到了静悄悄寂然无声的状态。
韩通随着冬梅公主走到后院。
一进屋、冬梅公主立刻亲奉香茗,然后侧坐一旁相陪。
也不知她是何意,竟然把客人请到了这等世人视为禁地的地方、此时世风虽然略为开放,但女子的香闺,可不是男人随便可以驻足的!
良久,韩通才蓦地记起自己此来的目的,马上正襟危坐,开冂问道:“在下已经依你来此,你总可以相告了吧?”
冬梅公主臻首微点,然后缓缓轻启朱唇道:“大哥清稍安勿躁,小妹尚有一个问题,意欲先求请教!”
韩通一心只盼姑娘早点说出康定舒老贼的下落,于是毫不迟疑地道:“姑娘有话请说。”
冬梅公主将身子往韩通身边移了一移,然后轻声娇道:“‘常闻’男女授受不亲,此话不知何解,如果是有了肌肤之亲,那又如何?”
此时的韩通哪料到她的弦外之音、接口答道:“这都是女人所订的伦常大礼,以示男女有别、免于伦乱,前者尚可从权变通,后者只有夫妻之间,方会不遭非议,否则难保名节。”
此言一出、冬梅公主顿时油然而喜、她粉面微红,目射异彩,逼视着韩通的眼睛问道:“如果如此,那咱们前往泉塘的情景,你总该不会忘记吧。当时,虽然我不该使诈,但你却明明并未受制、听任我怀里扶持,不加拒绝,显非小妹一人之过,如照伦常之礼,克守名节、你我又该当怎样呢?”
可韩通本来就不善言辞,此事骤出不意,一时不禁张口结舌,涨红着脖子,半天答不上话来。
冬梅公主今天已下了决心,她不待韩通开口、缓缓解开自己轻薄的罗衫,露出了她处女的雪白胸脯、然后斩钉截铁地道:“我凌冬梅曾读圣贤之书、十八年来洁身自爱,.knsh.co并非淫贱之流。咱们若非夙缘、就是夙孽.自从戈壁一见,我就时刻难忘,幸而上天见怜,令你我终能相会……今日请你到此,为的便是吐出我蕴藏心底的这件事,小妹海枯石烂,此志不移!”
她侃侃而言,毫无半点羞涩,把个拘谨知礼,心地诚厚的韩通,听得目瞪口呆!
本来嘛、这种行动也确实大胆了一些,自古只有藤缠树、哪有树儿来缠藤!一个大姑娘家,怎么敢如此大胆地向个男人求爱呢?其实,冬梅姑娘心里雪亮,只有这种手段,才可以将自己喜欢的人儿揽在手中!
也许韩通实在是惊愕太甚,因此始终未来得及开口拒绝。而冬梅公主只当他是已经默认了,道:“我告诉你,此间姓康的旧主人,据闻已被昆仑派所逐,在改投朝廷的路上,已被一侠女杀死了。”
正说话之际,侧方窗棂,倏地无风自开,紧接着、一道白光,直飞而入。
是谁前来暗袭,破坏好事?
冬梅公主顿时一声娇叱,飞身便向窗外纵出!
韩通顺手一把接住暗器,低头一看,竟是一卷白纸。
展开一看,上而空无一字,唯见点点针痕,韩通急忙将针痕对着烛光一照,发现上面乃是发簪所刺的“负心汉”三个大字。
这无疑是对他而言的。
用发簪刺字,显然是个女人
是谁呢?
韩通看后、真是又惊又喜,连忙耸身由洞开的窗门纵出,落地后急忙又是一纵,身形如同离弦之箭,径朝堡外方向追去。
↑返回顶部↑